孟元成呆呆地放開那個軍官,如同行屍走肉般看著戰場上混亂的局麵,心中五味雜陳,苦澀無比。
不過,他能發呆,他的那些親兵可不允許他這樣發呆,幾人上前,強行架起還在愣神的孟元成,放到馬上,大軍掩護著向人相對比較少的西北方逃去……
孟元成大發雷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對手,艾樺,此時同樣也在大發雷霆……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的?本帥沒有命令,竟然就擅自出擊!”艾樺臉色發黑,憤怒之極地吼道。
俗話說,平時一臉凶相的人,發起火來反而不見得多麼可怕。反而是平時總是溫和有禮,甚至一輩子都難得發一次火的人,一旦真的動了怒,卻是驚天動地,令人膽寒的……艾樺,毫無疑問就是屬於後者這個類型……
旁邊的副將小心翼翼地看著艾樺的臉色,囁嚅著道:“不太清楚……好……好……好像是……是是……是雲定方……那邊邊邊邊……先先……先出的動靜……”
“雲定方?”艾樺一愣,隨即狠狠地一拳頭砸在旁邊一塊石頭上,甚至與指縫間都砸出了血痕,卻絲毫不覺,咬牙道:“這個臭小子,真是膽大包天!娘的,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頓!”
不止是艾樺,就是一邊成了出氣筒的副將,此時心中也對雲定方暗暗磨牙,你說我這倒黴催的,你犯了事,我挨罵,哪有這樣的道理?
過了一陣,副將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您看……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艾樺眼睛一瞪,頗有威勢,但是旋即卻苦笑著搖搖頭,道:“眼下事情已經如此了,我還能怎麼辦?傳令吧,全軍出擊!孟元成能生擒最好,實在生擒不了……那就算了……”
副將鬆了口氣,趕緊忙著退下了……
這邊交談中,戰場上卻已經到了尾聲。考慮到艾樺所部是扮演的太平道身份,因而他們並不留俘虜,所有敵軍擊潰即可,隻要能散布製造最大的恐慌即可。而另一邊的官軍,也算是真真正正地讓艾樺的士兵們見識了一番,什麼才叫做兵敗如山倒。
這場戰鬥,由於參戰雙方中艾樺一方身份特殊,因而在之後的史籍上鮮有詳盡描述,大多隻是一筆帶過而已。然而實際上,此戰之意義,卻極為重大,官軍方麵,孟元成僅以身免,其部下全軍潰散,這些部隊雖然很快恢複了建製,但是其戰鬥力,毫無疑問已經無法對即將到來的曦寧大軍構成任何威脅。
更加重要的是,此戰清楚明白的向孟家及整個北地釋放了這樣一個信號:太平道勢力已經深入北地!在此壓力下,北地民眾人心惶惶自不用說,孟家的注意力,以及對曦寧進行的一切戰備工作,全部宣告是無效的,孟家被迫將大量兵力囤積南線,試圖殲滅艾樺所部。然而盜匪出身的艾樺深通遊擊之理,忽東忽西,令孟家苦不堪言。
而在此期間,曦寧軍的十萬精銳,已經趁著孟家注意力南調的機會,全部集結到了曦寧——北地邊境線上,隻要時機一到,他們將立即南下,當然……他們是去……“剿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