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將軍啊。”艾樺叫住馬躍,認真地看著他,語重心長地道:“知道我為何一直不讓你獨自領軍,侯爺也從不讓你獨自領軍麼?”
馬躍一愣,連忙低下了頭,不吭聲了。
“侯爺雖然知道你時間不長,但是對你印象不可謂不深刻。他也曾經多次在我跟前,提起過你,對你之機變讚不絕口……至於我,不說也罷……”艾樺看著馬躍,嚴肅地道:“十個齊心協力的勇士,若是戰法得當,足以擊潰人心渙散的十萬大軍!獨自領軍,很多時候,並不要求你多聰明,反而在更多時候,要看你有多傻。”
“要看有多傻……”馬躍登時愣住,陷入沉思狀。
艾樺見狀一笑,不再多說什麼,任由他自己去想……
一個時辰的時間,若是換算成另一個世界,也不過兩個小時而已,可謂稍縱即逝,很快便過去了。
艾樺的大軍緩緩從短暫的修葺中清醒過來,躺倒在地麵上的旌旗衝天而立,士兵們排成並不整齊的陣型,重新向著羅陽的方向撲去。
羅陽仍然一片沉睡,絲毫不知即將到來的危險。窮苦人家在為自己的生計奔波,富貴人家則忙著互相走動,觥籌交錯間,或者互相算計著,或者互相利用著,人間百態,不斷上演,令人目不暇接。
破舊的城牆邊緣,還有一條護城河。隻是與其稱之為“河”,還不如稱之為一道小水溝,而且還是幹枯了的那種。別說久經戰陣的一萬曦寧軍將士了,就算是個普通人,用力一躍,也足以輕而易舉的越過這條名不副實的“護城河”……
大開的城門早就破破爛爛的,不知道有多少年頭沒有認真修繕過,幾名守軍——暫且將他們稱之為守軍罷——倚靠在背後的牆壁上,時而互相之間百無聊賴地說著永遠都不會過時的黃色笑話,時而在出入城門的人群中出現俏麗的姑娘時放肆的吹幾聲口哨。當然,出現後者的幾率,實在少之又少。城門口處,大多隻是一些衣衫破爛,腳步匆匆的人們而已。
羅陽雖然重要,但是那指的隻是戰時,連同北地和漢中的巨大誘惑。其次,則是這裏產著優良馬匹。但是除了這兩點之外,糟糕的交通,貧瘠的地皮,讓這裏在和平時代毫無亮點可尋。
城門處,一名守軍似乎突然感覺有些內急,連忙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方便一下。”
“快去吧!”
“當心別弄鞋裏麵了,哈哈……”
眾人的哄笑聲中,士兵甲快步走到了……護城河邊,這一帶護城河遍布黃白之物,顯然……這裏早就被開發出了另一種功能,一種在當地守軍看來,更加實用且方便的功能。
解開腰帶,脫褲子,一擼到地,雙手背後,眼睛眯起,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士兵甲顯得怡然自得而旁若無人。
正在痛快時,他突然覺得遠處傳來一陣陣嘈雜聲音,不由一愣,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向前一看,卻震驚的眼睛瞪得滾圓,當中的眼珠子若是沒有眼眶遮擋,恐怕早就掉了一地。嘴巴張大,足以一口吞下四五個雞蛋,卻是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音符——教科書般的目瞪口呆。
隻見遠處,喊殺聲直衝雲霄,數都數不清的龐大人流,洶湧著向他這個方向襲來。這名士兵目力很好,幾乎可以看清楚對麵每個人臉龐上的激動和瘋狂,以及每個人額頭上纏著的青色絲巾……來襲的人群簇擁著數麵青底大旗,上麵用紅字書寫著各種語句,最多的一句話,則是:誅晉滅元,四海靖平;域內兄弟,皆為一家;青煙齊出,太平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