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人長長歎了口氣,低聲道:“年輕人,你是外地人,對這裏不了解啊。”
“在下袁記慈,老丈叫我袁公子即可。”申天寧笑道:“老丈說的不錯,小可來自絳州,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去這麼遠的地方。”
“哎!”老人又重重歎了口氣,搖頭道:“人心不古,國將不國!袁公子啊,絳州那邊可能情況好一些,這些人……都是被太平道蠱惑的人,這是趕著去參加那邪教的香會呢!”
“什麼?!”申天寧‘驚’叫道:“朝廷不是嚴厲打擊太平道麼?怎地這些人可以明目張膽就在官道上大搖大擺的走?”他這話音量‘沒控製住’,一時間路上的行人有不少都對他怒目而視,不過大概是急著去參加香會,除了瞪著申天寧之外,倒是也沒有做出什麼別的事情。
“噓!”老人連忙捂住他的嘴,怪道:“禁聲啊公子,這些人這是有事,要不然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這世界上可多了去了,而且絕大多數正是那些在中都的老爺們。和太平道這幫人比起來,手段可是陰毒多了!申天寧心中暗暗腹誹著:額……貌似本侯也可以算是這種人?汗一個先……
“老丈啊。”申天寧還是乖乖地把聲音放低,他畢竟不是來鬧事的:“絳州這些年打擊太平道,其教眾早已不敢公然出來鬧事,可是這裏可是天子腳下,這些人怎地如此大膽?”
他這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絳州的太平道教眾固然沒有這裏這麼誇張,但是被打擊的力度絕沒有他說的那麼厲害。原因很簡單,因為那裏的太平道有他秘密資助的許多兵器糧米等等。不過,眼前這老人一看就是中都附近一個發了點兒小財的人,自然是申天寧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了。
“哎!”老人第三次歎了口氣,唏噓道:“那可真是羨慕公子啊,你可不知道,這裏雖然是天子腳下,但是當今聖上又怎麼可能整天都在下麵。他老人家當然是每天在深宮之中,掌握天下了。朝廷對太平道的措施固然嚴厲,手段固然激烈,然而卻是需要那些官員執行的!然而,那些鼠目寸光的家夥,隻是為了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而罔顧國家大義!對太平邪教的活動,隻要不是太過分,便根本不加以理會,是以才有了這等怪現象!斯文敗類,當真是斯文敗類!長此以往下去,隻會讓邪教行事更加囂張,更加張狂,到時候國將不國,我等普通老百姓,那還不得過著水深火熱一般的生活?”
“唔,老丈說得對,這些朝廷的官吏,若當真如此,實在可恨,朝廷為何不加以處置?”申天寧撓撓頭皮問道。
老人歎道:“官官相護,小官護著邪教的小頭目,大官護著邪教的大頭目,這些年朝廷的事情又那麼多,聖上、雷帥他們每天都忙著處理別的事情,哪裏顧得上這邊?要我說啊,那些節度使啊、韃子啊、天吳人啊什麼的,都隻是疥癬之疾罷了,這太平邪教,方才是心腹大患?”
“哦?這我可就不懂了,韃子控弦之士數十萬,圖羅乃是百年一出的不世梟雄,木桑、岱欽等人都是能征慣戰之人;天吳帝國雄踞南方,國力雄厚,內部更是團結無比;即便是各大軍鎮,也常年和北方韃子或者南方天吳作戰,經驗豐富,部下士卒對各個節度使更是忠心耿耿。相比之下,這些太平道教眾不過一盤散沙,烏合之眾耳。怎麼可能就成了心腹之患呢?”申天寧不信地道,心中也在腹誹不已:本侯這樣的人物,居然還就是個疥癬之疾?雖然這是我自己刻意營造出來的,但是從別人嘴裏出來,也好說不好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