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們都隻是一枚枚杏仁而已。”北堂昭含笑道。
“不過,杏仁不會變,永遠都隻是杏仁。“申天寧看著眼前的果盤,靜靜說道:”人卻不同,兵法上說,水無常形,兵無常勢。兵,就是一個個人,兵既然都無常勢,何況人?杏仁再怎麼好,永遠都隻是杏仁,人,卻可以從一粒種子,變得無限強大,長成參天大樹,萬古不朽!“
“好,申兄此言大妙,哈哈……“北堂昭豪邁地一陣大笑,不過,申天寧在說到‘杏仁再怎麼好’開始,聲音就變得猶如蚊蠅,是以北堂昭並未聽見,而那句話,顯然不適宜被一名皇子聽到,尤其是最後四個字,萬古不朽,其中含義,實在引人深思……
北堂靜卻是在一邊打哈欠,無聊道:“你們兩個真奇怪,什麼杏仁?簡直是莫名其妙,無聊的人!“
卻不料二人一齊轉頭,看著北堂靜,笑得前俯後仰:“你也是枚杏仁啊!哈哈……“頓時讓後者一陣慍怒,隻是忌憚眼下在別人的壽宴上,要不非得讓兩個家夥好看!叫的這麼難聽,難道本宮隻是一枚杏仁不成?什麼狗屁倒灶的說法!
這邊的笑聲動靜很大,吸引許多人為之側目,心中更是不滿,還有幾人更是準備上來教訓教訓這兩個無知小輩。
隻是,待得走到近前,卻是一愣,隻見這二男一女三人,笑的像神經病一樣的,一個是現在的紅人平威候申天寧,另一個更是周王殿下,女的則是靜公主。
“怎麼,有什麼事情麼?“北堂昭收斂笑容,看著眼前之人,皺眉威嚴地問道。
嗯,在大多數時候,周王殿下還是很有威儀的,像現在這一先是裝深沉探討人生,然後又像個神經質一樣肆無忌憚地大笑,可不是他的常態。單就這一點,申天寧就足可自豪了!
過來的那名自恃身份的家夥頓時一愣,滿頭大汗,連忙說道:“沒什麼事,下官隻是……隻是……隨便走走,隨便走走。”
“老人家言之有理。”申天寧適時展開毒舌,道:“年齡大了,就要多晃悠,要不就生鏽了。老人家年齡雖大,深諳養生之術,在下佩服。”
這人頓時大怒,心中暗暗咬牙,我怎麼就老了?怎麼就生鏽了?還有,我是有名字滴,不是什麼‘老人家’!
可惜,一旁還有北堂昭和北堂靜二人,就算是申天寧,他也沒法說什麼,因為又不是他管的,隻好賠笑著答應,狼狽不堪地走遠了。
北堂昭有趣地看著申天寧,笑道:“不想申兄還有這一麵,隻是申兄可知,那人是誰?”
“自然知道。”申天寧淡淡笑道:“簡家,簡明玦,鼎鼎大名,乃是當朝太師簡明德三弟,地位隆高。申某自然不會不知道。”
“哦,如果我沒記錯,申兄有個紅顏知己,也姓簡啊……”北堂昭道。
申天寧啞然失笑,道:“此事在中都盡人皆知,殿下何必還要繞個圈子呢,這可不像殿下作風啊。“
北堂昭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指著申天寧的鼻子,道:“你這家夥,總是說話出人意料。本王這麼大,除了軍中那幫子兄弟,還是第一次聽見外人這麼跟我說話,當真難得!”
申天寧一聳肩膀,無所謂地道:“殿下過獎,申某愧不敢當。”
北堂昭也不是傻子,看著狼狽而去的簡明玦的身影,頓時恍然大悟,道:“你啊你啊,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本王都敢這麼利用!”
申天寧嘿嘿一笑,道:“現成的虎皮讓我用,當然要拿來扯一次大旗了,那老家夥可是沒少在素心跟前說我壞話,剛才也明明就是削我麵子來著,那我還跟他講理不成?”
“我畢竟與殿下不同,我是,申天寧!”申天寧斟酌片刻,歪著腦袋,又重複了一句:“不錯,我是,申天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