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烈圖、查幹巴拉此時心急如焚,孟娜莎更是麵色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但是,他們有什麼辦法?此時他們距離一人一熊尚遠,貿然放箭,反而會更加激起白熊凶性,隻怕反而會加速哈爾巴拉的死亡。
申天寧皺皺眉頭,向一旁的荀武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解下弓箭,瞄準向白熊。
孟娜莎看見,一陣火氣竄上腦門,憤怒地質問道:“你要幹什麼?你想害死我二哥麼?”
荀武自幼父父母雙亡,從小生活困苦,唯一的愛好,就是箭藝。而他最厭煩的,就是此時有人打擾他。即便這個人是他的“春天”,也不行。頭也不轉,語氣冰冷的說道:“你給我閉嘴,蠢女人。”
孟娜莎大怒,就要衝上去搶他的強弓。在她看來,這樣一個無恥、下流的家夥,肯定一無是處,這一箭放出去,自己二哥的命絕對保不住了。
但是當她抓到荀武的手時,卻是紋絲未動,就好像一塊巨石一般。荀武連瞥都沒有多瞥一眼,隻是嘴裏不容置疑的說道:“你要是想讓他死,就再動動看。”
旁邊的查幹巴拉急忙拉住孟娜莎,麵向荀武,強壓下臉上的焦急之色,鄭重的開口道:“兄弟,拜托你了。”
荀武卻不回答,幾乎在他話音剛落,便是一箭射出。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孟娜莎把頭埋在大哥懷裏,不忍心看自己二哥的慘狀。
……
全場突然一片安靜,但是片刻後卻響起了瘋狂的喝彩聲和歡呼聲。孟娜莎一陣疑惑,抬起頭來,看清楚之後,卻是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隻見此時,白熊巨大的身體,綿軟無力的倒在地上,雖然身體還在抖動,但是顯然已經失去了恐怖的殺傷力。脖頸、後心、頭顱,三支深沒至柄的箭矢,尾端還在微微地顫抖。
哈爾巴拉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是從巨熊的身下爬了出來,疑惑的看著熊屍,又轉頭看向柯烈圖他們,顯然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不過來?“柯烈圖厲聲喝道。
哈爾巴拉趕緊跑到柯烈圖身前。後者此時氣憤地指著他,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衝動,那般環境下,你還要逞強,簡直就是愚蠢之極!“
哈爾巴拉憨憨地一笑,不好意思地說道:“父汗,對不起啊,嘿嘿,下次不會了……“
柯烈圖此時須發皆張,看著他憨厚的笑容,良久,從嘴裏憋出一句話來:“沒有下次了。”
“啊?”哈爾巴拉頓時不解,又聽到自己的父汗悠悠說道:“回去之後,你給我禁足半年,哪裏都不準去!”
“不要啊,父汗!”哈爾巴拉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不似人聲的哀嚎聲,卻看見柯烈圖不再看自己,又巴巴地轉向大哥查幹巴拉和妹妹孟娜莎那裏,希望能給自己求情。隻是,二人此時都別過頭去,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他們同室兄弟(妹),對後者的了解實在太深,絕對的死皮賴臉,屬於給點甜頭,尾巴就翹上天那種。
哈爾巴拉看見沒人理自己,頓時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蔫了。查幹巴拉咳嗽一聲,指著荀武,說道:“剛才是這位荀兄弟救了你,你難道不去表示一下。”
哈爾巴拉趕緊一陣忙不迭地點頭,小跑到荀武跟前,恬著一張臉,說道:“我大哥說你救了我,讓我謝你,所以我來謝謝你啊。”
申天寧啞然,孟娜莎羞慚地低下腦袋,查幹巴拉無奈地仰首看天,荀武一陣無言,無力的說道:“沒關係,舉手之勞。”其實他心裏此時更想說:再也不手賤救你這賤人了!
因為哈爾巴拉的事情,大家也都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興趣,返回部落,草草地結束了這次圍獵。
歸途上,孟娜莎始終低頭不語,似乎在想什麼。快到部落的時候,鼓起勇氣,大聲地對在他前方的荀武叫道:“喂!”
此時他們兩個都在隊伍最後方,沒有旁人。荀武疑惑地回頭,發現是孟娜莎在叫自己,臉上又露出了讓孟娜莎惡心的笑容。
強忍住心中的不舒服,孟娜莎悶著頭,整理好心緒,低聲鄭重的說道:“謝謝你,你的箭法不錯,比我厲害……”
一陣讓孟娜莎難堪的沉默。良久,荀武才撓撓頭,同樣非常鄭重地問道:“沒了?”
孟娜莎被他鄭重的語氣嚇了一跳,奇怪的問道:“對啊,怎麼了?”
“啊啊啊!”荀武突然一陣捶胸頓足,貌似很是悲憤:“不公平啊,不公平,老大他一樣是救美女,人家兩個姑娘都是哭天喊地的撲上去,都不用他動動手指;我雖然沒救你,但是救了你二哥,為什麼你連一點表示都沒有啊?!”說完,還仰首看天,長歎一聲,其中的淒婉之意,可謂是聞者動容,見者落淚。
“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孟娜莎被氣的嘴唇都顫抖了起來,先前好不容易對荀武生出來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好感,此時已然煙消雲散。一跺腳,直接越過荀武,跑進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