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身上幾個巨大的傷口,不斷地流出鮮血,戴超感覺身上的力氣正在緩緩地流失。慘笑一聲,此時他也明白,自己今天多半得交代在這裏了。看見敵人們的攻勢再度到來,戴超咬了咬牙,竟然不躲,隻是把要害避開,手中的鋼刀卻對準一人的脖頸,猛地刺出。
“撲哧!”接連兩聲刀鋒入肉的聲音傳來,戴超的小腿又被新增加了一個傷口,但是他的刀,直接貫穿了一個敵人的脖子。那人猛地瞪圓了眼睛,雙手死死地抓住插在脖頸上的刀麵,很快倒在了地上。冷笑一聲,戴超直接把刀抽出,甩了甩上麵的血跡,冷眼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此時卻是驚叫了出來,他們萬萬沒想到,戴超居然如此凶悍,拚著自己受傷,硬是解決了己方的一個同伴。頓時大為忌憚起來,攻勢不敢再像剛才一樣那麼肆無忌憚。
幾人開始改變策略,就如同毒蛇一樣。時不時地瞅準機會就在戴超身上增加一個新的傷口,攻勢不再大開大合,卻更加陰損毒辣。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戴超身上已經是增添了十餘道傷口,鮮血從裏麵不斷“汨汨”地流淌出來。整個人身上,除了泥土、灰塵、就是鮮血,既有敵人的,更有自己的。到這個地步,戴超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了起來。“撲通!”戴超是人,而不是神,失血如此嚴重,終於是撐不住了,猛地倒在了地上,隻是勉強地靠右手手持的鋼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至於讓自己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
幾名敵人其實此時內心中對戴超早已敬佩不已,更是對他的意誌力之強大,無比的驚歎。但是,戰場上不存在仁慈,更不允許仁慈存在,雖然敬佩對手,但是份數敵對之下,卻不能有半點的心慈手軟。或者也可以說,戰場上對待自己最敬佩的敵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眼見戴超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抵抗的能力,幾名敵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步一步的緩緩向戴超走去,顯然,敵人的勇武形象和剛才自己同伴的慘死,無不在提醒他們,眼前的人在戰場上卻不是人,而是一頭危險的猛虎,無論受傷與否,猛虎依然是猛虎。
但是,戴超此時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甚至可以說,就算立即請來全大陸最好的醫生為他治療,恐怕也是回天乏術,根本不用這幾人來殺。
腳步聲的接近,戴超已經感覺到了,艱難地苦笑一聲,右手死死地攥住刀柄,準備做出自己生命中最後的一擊。
幾人一直走到跟前,看見戴超滿身鮮血,單膝跪於地上,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整個人一動不動,恍若死人一般。一人看到戴超這幅模樣,再不猶豫,舉起手中的鋼刀,口中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是我見過的,蠻子裏麵最有種的男子漢!我本來是打不過你的,這樣趁人之危的確不是大丈夫的作風。但是你我份數敵對,我必須殺你!死了,不要怪我。”說完,就衝著戴超的後心狠狠地刺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戴超突然一陣大笑,道:“當然不怪你,因為殺人的是我不是你!”然後勉強扭了扭身體,避開後心要害。同時,也不知道哪裏生出來的力氣,猛地舉起緊握的鋼刀,不等幾人反應過來,狠狠地對著那人的心髒刺去。猝不及防之下,那人隻覺得自己胸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對手的臨死反噬雖然有些偏了,沒有直接刺穿他的心髒,但是卻距離心髒不過咫尺之遙。頓時一陣頭暈眼花,口中卻大笑道:“閣下實在令我佩服,現在我們同死一處,也算是緣分,下輩子,做兄弟如何?”
戴超此時早已到了最後的極限,生活之火隨時都會熄滅,但是眼前這個從未謀麵的韃子卻讓他不禁生出好感,也斷斷續續地道:“不…做…兄…弟,再…做…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