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後宣布了其餘人的安排,其中令人意外的是,一些原本箭術不錯,氣力也可以的人反而隻能當一個普通的刀斧手或者弓弩手,一些表現不如他們的反而成為了伍長。
“我不服!我箭術比他強,憑什麼他是伍長我就不是?“一名大漢表示不滿,此人正是第一個測試的王元,箭術與測力都算上等。
“從軍營急行軍到演武場這裏,你敢說你沒偷懶?別以為我沒說就是沒看見!“絡腮胡子大漢不耐煩地說道。王元聞言,隻好訕訕地縮回了頭。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畢竟,那段急行軍偷懶的人可不少。隻是那時誰又能知道,測試在那個時候已經開始了呢?
足足一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分配才告結束。
“好了,可以先回去收拾三天,武器自備,三天後午時一刻,大營集合,不得有誤!“刀疤臉喝道。
眾人諾諾而退,荀武急了,連忙說道:“哎,還有我呢,我去哪啊?“
“你先留下,對了,還有申天寧,你也留下。“刀疤臉道。
片刻後,人都走光了,刀疤臉才說道:“城主大人的意思,你也進斥候營。申天寧,怎麼用他,你說了算,但是注意了,斥候營除了你們倆,全是老兵油子,怎麼帶,你自己定奪。好了,沒什麼問題的話,你們也可以走了。”說著說著刀疤臉又壓低了聲音,“記住了,三天後,你們不來大營,午時前趕到焉碭山,我們在那接你們,這個消息,要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能說。還有,這幾天去軍械所找徐師傅,把想打造什麼兵器告訴他,斥候營是一把尖刀,武器自然要最好的。“
二人神情一正,低聲喝道:“諾!”
“好了,走吧走吧,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兔崽子。”刀疤臉揮手道,接著突然又笑道:“兩個兔崽子好好幹,燕哥我看好你們,對了,老子喚作燕俊。至於這位嘛,則是戴超。“說著又指了指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絡腮胡子。
“燕哥好,嘿…嘿…戴哥也好。“荀武滿臉堆笑地說道,那猥瑣的樣子,哪裏有質疑戴超時的桀驁不馴,又哪裏有一點點演武場上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痞子樣。
“哼。“戴超並不搭理他,隻是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燕俊笑道:“別理這個家夥,他呀,麵子看的比命還重要!實際上呢,心腸好著呢。“
“兩位長官,末將想問一個問題?“申天寧突然插言道。
“什麼問題?“看見申天寧說的鄭重,燕俊也收起了笑容,答道。
申天寧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起來,冒出刺骨的冷光,幽幽說道:“若是斥候營有人頑冥不化,末將無論如何也不能德化於他,且總與末將作對,為整肅軍紀,末將可否……“說著,右手並攏,做了個向下切的手勢。雖然話未說完,但是寓意不言而明。
荀武愕然,燕俊、戴超麵麵相覷,過得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戴超才打破了沉默,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夠狠的,難怪鄒大人看重你。不過大人既然給你兵符,你的確有此權限,部下可先斬再報。不過,斥候營盡是精英,隻要沒有太過分的,還是少來為好。“
申天寧聞言,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道:“二位大哥放心,申天寧不是嗜殺之人,到得現在,也不過才殺了七、八個而已,當然,殺的是韃子的遊騎。“笑容雖然淳樸,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驚悚。
三人不約而同的腹誹起來:還七、八個而已?您才多大啊?就七、八個!還而已,合著在您眼裏,殺人就像殺雞一樣簡單是不?三人都從腳底生出一股涼氣。尤其是荀武,想到以後要跟著這樣一個殺人狂混,不由從心裏發出一陣哀嚎,暗暗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小心為上。
又是一片寂靜,良久,荀武才幹笑了一聲,說道:“申哥說的是,晾他們也沒這個狗膽。”
再也無話,申天寧二人返回城內。一路上,申天寧見荀武始終低頭不語,笑道:“荀兄不要誤會我剛才的話,我申天寧的刀,永遠不會砍到自己人的脖子上,更何況,我們是兄弟嘛!”
荀武勉強的笑了笑,連聲應是。
申天寧不是傻子,說話自然不會無的放矢。說出那番話,固然是真的擔心老兵不服,但更多的還是在敲打荀武。申天寧一向很自信自己的眼力,在他看來,荀武此人,好貪小利,恃才傲物,不好駕馭,才故意當著他的麵說出那番話。當然,這也起到了良好的效果。此後,荀武固然貪財、好色、做事狠毒且不留餘地,甚至被人稱為“屠夫”,但卻始終對申天寧忠心耿耿,數次救其於危難之中,而且無論金銀財帛,還是良馬高車,或是美人碧玉,都不為所動。可以說,申天寧的這番話,對此,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