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現在是冬天,媽媽在這兒感覺特別冷,你呢?你在哪裏?有沒有凍到?有沒有人給你做飯吃?你有沒有被餓到?你要耐心等候,媽媽一定會找到你!
“姑娘!姑娘!我終於等到你了!”
一個陌生的男聲自身後響起,吳天語收拾好臉上的神情,轉身漠然地看一個人男人靠近。她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跟這樣一個邋遢的男人有過交集。
許貴笙在她漠然冰冷的眸光裏,有些許驚慌,一邊焦急地介紹自己,一邊慌亂的在口袋裏摸索,最後掏出兩張紅色紙幣:“姑娘,你不記得我了?就是前兩天,有人問你要錢,你就給了一百塊,就是給我啊!我說我是才從監獄裏出來的,找不到工作,沒有地方落腳,餓了好幾天沒人理了,隻有你肯伸出援助之手。現在想起來了吧?”
吳天語點頭,想起來了,那天是周日,厲暨南、南宮熤風都聚在她家,她心裏煩悶,出來做了頭發,回去時是有這麼一個人向她乞討。看到他拿出的兩張紙幣,難道這麼快他就找到工作賺到錢了?
許貴笙舉著紙幣,也不敢往她手裏塞,看她兩眼,猶豫著問:“姑娘,你很難過?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吳天語搖頭,“不用了,你才剛開始工作,攢錢不容易,自己留著花吧。我很好,沒事。”
說完就要離開,許貴笙卻擋在麵前,一邊把錢放她眼前送,一邊焦急地說:“我夠用的!我已經買了車票回老家,老家有房子住,我可以去做工,也可以去種地,能夠養活自己的。我雖然坐過牢,本質卻不壞的,我父母都教過我要知恩圖報的,看你一定生活得比我好,雖然不在意這麼點錢,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你什麼忙回報你什麼,請你……一定收下、收下!謝謝你!”
吳天語笑一下,接過錢,塞進他的口袋,然後說:“我收到了你感恩的心,可以了。回去好好做人做事,祝福你。”
“這樣……這樣不可以的……”許貴笙追著她的腳步,隻知道重複這一句,再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吳天語走了一會,看他不放棄的追過來,停下來說:“可以的。我有一個哥哥,年紀應該比你小幾歲,他在人生最好的年華裏,也因過失犯罪坐了牢。也是上個月因表現優異獲減刑出獄,我去接他,兩人卻因幾年隔絕而生疏了。他什麼話也沒有留給我,也沒有要我的任何幫助,自己就走了。現在也沒有跟我聯係。我希望他在重新回到社會的時候,不被人歧視,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幫助他。這就是我幫你的本心。你看,我其實並不善良,我隻是把欠缺兄長的那一份遺憾,想在你身上找回來而已。祝你一路順風,生活幸福。我還有事。”
許貴笙停下腳步,躊躇好一會,不知該不該跟上去。從他身後漫不經心走上來兩個人,同時回頭打量他幾眼,那眼裏的戾氣讓他不由自主地打冷戰。那是他熟悉的,警察看罪犯的眼神。他什麼也沒做,他不用害怕,他一邊自我催眠,一邊木然轉身。
突然聽到一個人喊:“抓住他!”然後許貴笙拔腿就逃。
被撂倒在地的時候,許貴笙隻喊了一句:“我什麼也沒做……”然後就咽了聲。
他其實是什麼都沒做的,隻是他沒有辦法。他也想好好做人處世,可是他從獄中出來,老婆孩子都沒了,家也沒了,他辛苦奮鬥十五年,在他入獄的那一刻,就全部化作了烏有。
那個曾在獄中稱霸把自己納入他的勢力的老大找到他,說既然背上了案底就是被刻上了壞人兩個字在額頭上,沒有人願意再相信他們,給他們機會證明自己其實不是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