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眾上紛紛下跪,不敢抬頭,唯有陸青瑤仍然兩眼空洞地往前走,像是根本沒看見朱禧道的到來,也沒有聽見有人在喊她。
朱禧道不可置信地看著嘴角帶血的陸青瑤,再往她懷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人晃了兩下愣是沒站穩,連退了好幾步被杜遠山給扶住。
“清……清歌,”
朱禧道震驚悲哀的神情落在了杜遠山眼裏,杜遠山不禁吞了吞口水,不敢去看。
朱禧道擋在門口,微微顫顫地伸手往夜清歌鼻下一探,觸電似的猛然收回,眼睛瞬間睜大,裏麵有著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同時,又迅速浮上了一層霧氣,朦朦朧朧,殺意頓起。
悲傷和震撼讓朱禧道的聲音聽起來有著從未有過的壓迫感,隻一瞬間,帝王的龍威之氣撲麵而來,在場所有人都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誰,是誰?!”
朱禧道想伸手去抱夜清歌,手至半空,陸青瑤木然地轉了下身。朱禧道的手指滑過夜清歌的衣裳,徒留指尖一片潮濕。
他顫抖著問,不知道問的是誰,也沒人敢回答,聽在大家耳朵裏,隻覺得帝王的聲音隱含著雷霆萬鈞之勢,陰毒森嚴。
瓢潑大雨中所有人都不敢多言,帝王震怒,禁衛軍失職,竟讓刺客闖入宮中殺了護國大將軍的夫人。這件事的嚴重性不用多說,在場的禁衛軍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項上人頭不保。
陸青瑤被雨水迷住了眼睛,流到嘴裏又鹹又苦,她一刻都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吃力地抱著夜清歌往外走,沒有人敢有異議。朱禧道還處在萬分悲痛之中,想留又不知道要用什麼理由去留,他的本意是想護住她,卻不料他堂堂一國君王,竟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朱禧道自責地想當場咆哮怒吼,一開口,嗓子猛烈地咳了起來。
“皇……皇上。”杜遠山嚇得麵無血色,盡力將傘撐住朱禧道,自己淋了個透心涼,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心驚膽戰。
沒有皇帝的命令禁衛軍全都跪在那裏,無人去攔陸青瑤。陸青瑤從朱禧道身邊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朱禧道卻覺得她走的每一步都像重重的踩在他心尖上,疼得讓他差點支持不住。
這時從外麵趕過來了一波新的禁衛軍,為首的不認識陸青瑤。隻見遠處地上七零八落地躺了不少被打傷的同仁,又見她一身狼狽,懷中還抱著個人,頓時以為這個女子就是闖進宮的刺客,二話不說就殺向了她。
陸青瑤在他們的刀槍壓過來的時候避都沒有避一下,直到那刀快要落在夜清歌身上時,她突然就爆發了。
“啊……”一聲壓抑著的低吼,陸青瑤騰空而起,手沒鬆開,人直接旋轉至半空,“咚咚咚”幾腳,將下麵的一圈禁衛軍給踢飛了。出腳之狠前所未有,那幾個衝在最前麵中招的禁衛軍竟被踢得全都吐血倒地,痛苦不堪。
“有刺客,抓刺客。”
剩下的人高聲呼叫,圍成一團試圖對陸青瑤群攻,忽聞由遠及近一聲暴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