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人諷刺的卻是,他最放心的人,卻是騙他最深的人。
這個簪子,他在惠州時就見陸青瑤天天戴著,有一次他還看到過梁紹親自幫她扶正了快要掉的簪子。雖然朱靖楓現在還不能以此就認定朱靖鈺就是梁紹,梁紹就是榮王,但他心裏的那杆秤已經偏了,已經開始傾斜到了他拚命想去否認又死都放棄不了的那種猜想上。朱靖楓覺得他心寒又心驚,心寒於被欺騙,心驚於這麼多年的布局。
他心底忽然就生出一股恨來,濃濃的仇恨差點就要將他毀滅,二哥不是他的,阿瑤不是他的。二哥明知道他對阿瑤的感情,卻在他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場“奪愛”的大戲,真是個好戲子啊。哈哈哈,榮王,你要的怕不止是阿瑤吧,連自己母後的遺物都送了出去,你要的,是這個天下。原來江山與美人,你統統都想要。
好好好,好得很,既然你如此貪心,那我就讓你一個都得不到,哪怕是兩敗俱傷,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朱靖楓雙目赤紅,麵容猙獰,眼神中盡是不甘和傷痛,還有無盡的戾氣。他雙手撐在書桌上,最終忍住了拂掃一切的衝動,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了好久,從天亮站到天黑。
萬侯也在門外從天亮等到了天黑,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晉王每次反常都和陸小姐有關,看來這次也不列外了,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昨天不是還高高興興地送人家小姑娘回去的嘛。
就在萬侯等的開始心焦的時候,書房門突然被打開了。萬侯一愣,腿一麻,隻能一拐一拐地迎了上去。
“王爺,您沒事吧?”
朱晉楓除了整個人還點森冷外,情緒已收了不少,至少不再處於癲狂的狀態。他冷冷抬眼說道,“你立刻去趟惠州,將這東西交給水小姐,就說,就說本王心中惦念著她,盼她一切安好。另外你將王府中正在準備迎娶側妃的消息告訴她,看看她有何反應。”
萬侯沒想到忐忑了半天等來的就是這麼一句話,他伸手一看,朱靖楓遞給他的是一塊玉佩。萬侯驚道,“王爺,這……這不是您隨身攜帶的玉佩嘛,還是娘娘賜給您的呢,真的就送給水小姐了?”
朱靖楓麵無表情,他連父皇賜的玉蟬都送出去了,如今為了成大事,又怎會在乎一塊玉佩?
“你盡管送去便是。”
“是,屬下遵命。”
萬侯感慨了句自己命苦,剛從歸元派回來沒幾天,又要再去了,這看著也不像是互訴衷腸啊。不過他沒問原由,因為大概也能猜出晉王是什麼意思了,前後接連著送東西去給那水小姐,看來王爺是真的要開始著手布署一切了。
萬侯走後,朱靖楓又將自己關進了書房,打開一處暗格,從裏麵取出上次萬侯自惠州帶回來的信。信是水渺渺回複給他的,那個女子自當了歸元的掌門後倒是變成熟了不少。他讓萬侯帶話過去,隱晦地提出想讓歸元早些將死士調往京中來。水渺渺給他來了出裝聾作啞顧左右而言他,假裝沒聽懂他的話,隻是禮尚往來地跟他客套了幾句。現在,他等不了了,他必須要盡早將死士掌控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