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遵命,屬下告辭。”
閻狐消失不見,朱靖鈺雙眼緊閉,隻是微顫的睫毛顯示著他的心緒不寧。師傅發現了青瑤的與眾不同是很正常的事,在惠州城大家相處了近半個月,青瑤也沒刻意隱瞞翁仲,就看他能不能查出青瑤的身份了,想來這算查出來了也沒什麼事,至少師傅是認可青瑤的。
可婉玉那邊,朱靖鈺卻不敢保證和掉以輕心。他雖不近女色,但後宮卻完全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女子的心能有多深和多狠他是親眼見識過的。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除了陸青瑤以外,其他任何女子都不相信,更不要說是當初不聽他的勸阻執意要嫁進晉王府的婉玉了。
婉玉不觸犯他的底線還好,一旦犯了他的禁忌,他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第二日天微亮,趙誌就等在了書房門口,他不過剛到一會,門就打開了。朱靖鈺像是一夜未睡,依然身著昨天的衣服,看也沒看趙誌一眼,邁著步子這下了台階。越過趙誌時,往他方向拋過來一個東西,趙誌接過一看,是把品質上層的長劍,他默默收了起來。出了府,翻身上馬,走在隊伍的最後方。
包括候正在內的十名晉王府的侍衛早已整裝待發,就等著榮王的到來。
朱靖鈺拒絕了府中準備好的馬車,與大家一樣騎了馬。候正看他贏弱的樣子有心勸了句,“王爺,不如您還是坐馬車吧。”
朱靖鈺眉頭一皺,長鞭一揮什麼話都沒有說,率先揚長而去,候正等人見狀緊隨其後,紛紛跟上了他。
一行人由那趕回來的侍衛帶路,趁著蒙蒙晨光踏馬,急馳出了城門,帶起塵土飛揚,將那剛把城門打開的小士兵噓了一大跳。看著一大隊飛奔而去的人群,小士兵正欲扯開嗓子大喊,迎麵砸來一個尖硬的東西,隻將他砸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待好不容易眼冒金星地回過神,撿起那牌子一看,大大的“晉”字閃著金色的光芒又差點再一次灼傷了他的眼睛。乖乖,這晉王出城辦事的架勢也忒大了點,要不然怎麼說最有可能會是未來的天子呢。
“小丁,王妃他們是從這條路走的嗎?”
在一個岔路口,朱靖鈺停下來問帶路的小丁,臉上已是一層細密的汗珠,背後也濕了一大片。
小丁肯定地點頭,“回王爺,正是。”
“好,走,駕。”
朱靖鈺雙腿一夾馬肚,衝進了鹿鳴山山脈的偏支。候正看著他火急火燎的背影猶豫了下,這裏雖不是深山老林,但也偏僻荒涼,一般鮮少會有人選擇穿過這種林子趕路。因為即使是白天你也不知道林中會竄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特別是盛夏毒蟲繁多,估計這榮王妃也實在慌不擇路了,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一條路。
眼看趙誌跟著榮王進了林子,候正朝身後的一排人使了個眼色,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這夏天衣衫單薄,可別給毒蟲咬了才好,萬一有什麼事,還要帶著個瘸子,候正覺得這趟任務讓他鬱悶至極。都怪榮王妃,不就是爹瘋了麼?非要折騰得人仰馬翻才行。
心裏不斷抱怨,麵上卻不敢露出任何不敬,人還得恭恭敬敬地伺候著,晉王殿下可是交代了,不能讓榮王受半點傷害。這麼多年了要不是有他們晉王爺護著,這榮王和榮王妃哪還有現在這樣的榮華富貴?說不定早就化為一堆白骨了。
朱靖鈺帶著趙誌越往前走越覺得山路難行,一群人好不容易到了榮王妃翻車的地方,就見幾個丫鬟和小廝正抱團坐在那裏,個個狼狽不堪,垂頭喪氣。聽到這邊有動靜,抬頭看見竟是他們的王爺帶著人親自追了過來,嚇得一個個咕嚕咕嚕地都爬在地上求饒。
“王爺饒命。”
“王爺恕罪。”
朱靖鈺跳下馬,一腳踩在泥濘裏,鞋子頓時陷了進去。
“王妃呢?找到王妃沒有?”
他厲色地揪住一個小廝的衣領就吼了出來,嚇得那小廝全身抖如篩糠。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有……有……有人下去找……找了。可是,可是下去的人都再也沒能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