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說話的人,那是一個精瘦黝黑的漢子,方型臉,看著三十來歲,皮膚粗糙,嘴唇幹裂,長像極為普通,關鍵是還微微有些駝背,一看就是長年累月幹著苦差事又營養不良的窮漢子。
朱靖鈺顧不得他相貌的不周正,喜出望外地上前問那漢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師出何門?”
那漢子靦腆地撓著頭,十分拘謹,“回王爺的話,小的趙誌,乃通州人士,年幼時曾有幸得到一位江湖義士的指點,學過幾年功夫。”
“哦,趙誌是吧,那你師傅大名是?”
“兒時他一直讓小的稱他為虛空道長,至於真名,小的不知。”
“好,那露兩招來看看。”
趙誌向前一步,依言耍了一套拳法,候正挑下了眉,附在朱靖鈺耳邊說道,“王爺,府中這小漢子倒是看著有幾分真材實料。”
朱靖鈺想也沒想,一點頭,指著趙誌就說,“就你了,從現在起你就跟隨本王左右,這就隨本王去找王妃,走。”
“王爺。”候正攔了下,“現在不過子時,夜深露重不易出行,王爺稍安勿躁,還是等大家準備好了天明再出發吧。”
朱靖鈺臉放下了來,沉著聲斥責,“本王能等得,本王的王妃如何能等?”
候正一抱拳,“王爺,城門已關,若強行出城,恐驚動百姓。”
朱靖鈺語塞,氣得瞪著他,“你,你!好,天一啟明,城門一開,立刻出發。”
因候正說的是事實,朱靖鈺也沒辦法,隻能拂袖揚長而去,怒氣衝衝地回了書房。
大家見榮王離開,也三三兩兩地散開了。趙誌仍然頷首低眉,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沒有因被王爺相重而露出半點得意之色,也不理會眾人形色各異的目光,回去自己收拾行李去了。
其他人則三兩聚集在一起,議論著這個似乎在王府某個角落見過,又似乎是突然冒出來的不起眼趙誌。
朱靖鈺氣乎乎地回到書房,而候正也同時回了趟晉王府,向晉王彙報了這邊的情景。
朱靖楓聽完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涼涼地對萬侯說道,“你可曾聽說過虛空道長?”
“聽倒是聽說過,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氣,不過算不上高人,頂多是功夫不錯的道士而已。”
“嗯,隻要有這個人就行,去查下那個叫趙誌的,如果他所說屬實,就隨他去吧。”
“是。”
“候正。”朱靖楓又對候正說道,“搜尋榮王妃一事,你們當竭盡全力,不可怠懈。還有,保護好榮王,他若有半點閃失,你們也都不用回來了。”
候正跪在地上領命,“屬下遵命,屬下定會時刻保護在榮王身邊,寸步不離。”
候正離開後,萬侯看了朱靖楓兩眼,吞了吞口水,剛想開口,朱靖楓自己說話了,“不用催,本王知道,去王妃那吧。”
這邊朱靖鈺回到書房,大力關上了門,也不點燈,下人也不敢上前打擾他,他便一人靜坐在黑暗中,等人來見他。
果然,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閻狐熟門熟路地跳窗而進。剛落腳,冷不丁撞上了暗處一雙黑幽幽的眼睛,嚇了一大跳。
“主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朱靖鈺目色微涼,“今日晚了。”
閻狐拍著胸口,“臨時被老門主叫去了。主上,屬下好忙呐,不是整天在宮中轉悠就是您這來來回回地跑,您看我這臉上,褶子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