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初。”
“青博。”
好不容易陸青博安靜下來,正好小丫鬟端了醒酒湯過來,安堇初接過湯碗,揮退了小丫鬟,看著已沉沉入睡的陸青博久久地靜坐在那裏。
熱熱鬧鬧的宴席一直持續到亥時才結束,席間,晉王留了水渺渺陪坐,在場的哪個不是人尖,瞬間便一個個都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於是對水千秋便越發的恭維了。
而反觀其他四大掌門這邊,就要冷清很多了。墨束子還好,因安堇初入了晉王的眼,來敬酒的人倒也很多,看在其他人眼裏,自然又是一番滋味。
雲素染推辭有傷在身沒有喝酒,白浩天借口酒量不佳淺嚐輒止,隻有屈離,陪著墨束子你來我往,喝了不少,喝到最後兩人就都有些上頭了。
散席時,眾人皆醉意濃濃,一眾人先是送走了晉王和吳太守,然後才三三兩兩地各自往回走。
雲素染率先起身,草草打了個招呼,便由趙明珠扶著往門外去。今日席上晉王並沒有給她雲頂宮太多關注,甚至提都沒有提到,雲素染心中不安,不知晉王妃的承諾算不算數,晉王可是答應她扶持雲頂宮為西甘第一大名門的。
白浩天緊隨其後,旁邊跟著得寵的弟子沈鎮,而白浩天後麵,走著互相恭維著的墨束子和屈離。
白浩天出門時注意到水千秋明顯喝大了的樣子,站都站不起來,他目色深了些,對沈鎮的話便沒有聽到。
“什麼?”
“哦,弟子是提醒師傅小心門檻。”
沈鎮剛說完,白浩天還是不小心踩到了前麵雲素染的衣擺。不等白浩天開口,雲素染就猛地回頭,麵色不善地掃了眼自己被髒的衣擺,雖沒開口,神情卻已帶上了怒色。
白浩天皺眉,不想與雲素染計較,雲頂宮是晉王的人,梁紹這段時日不止一次地告誡過他,不要與雲頂起衝突。
其實白浩天是不讚同梁紹現在這種按兵不動的態度的,明明已萬事俱備,隻要稍微主動點,就算奪了那皇位又怎樣?東魏的司馬洛還不是弑父篡位才當上皇帝的?
他們一直不動手,倒眼看著晉王的勢力越來越大了。
“失禮。”白浩天向雲素染了了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對沈鎮說道,“你先回去吧,為師自己逛逛,醒醒酒。”
沈鎮得令離開,雲素然悄悄眯了下眼,而屈離則狀似無意地看了下門外,很快就和像是什麼都沒聽見的墨束子又聊上了,半點之前的罅隙都沒有。
白浩天隻身一人在熱鬧的大街上晃,看似是毫無目的地瞎逛,走著走著人就往越來越偏的方向去了。
繞過一段與熙熙攘攘的大街完全不同的幽暗小巷,待他再抬頭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歸元山莊的另一麵。
此處很是荒涼,到處都是廢舊的宅子,偶爾還有野貓亂竄,叫得跟嬰童在哭似的,一陣冷風吹來,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白浩天環顧了下四周,確實無人跟隨後就繼續穿過廢宅區往前走,碩大的老鼠從他鞋子上跳過,他視若無睹。
再前麵,便到了惠州城的城郊,歸元山莊的後山將城區和雙色湖一分為二,翻過山,就能看到雙色湖。聽說這雙色湖的來名就是因為在滿月之夜,湖麵會一半呈藍色,一半呈黛色,相當漂亮。
不過今晚不是滿月,惠州城上方的夜空被各色琉璃燈火照得亮堂如晝,風景堪比月圓之夜。
但白浩天沒有心情賞景,他是來尋找死士的,更確切的說,他是來刺探水千秋到底是不是將淨魄神功的秘密掩飾在山上,所謂死士,不過都是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