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堇初有些發急,“可是師尊,如果弟子能打得贏伍郢為何要讓他?豈不是有背師尊師傅平日裏的教導?公平公正才是比賽的精神,我們習武之人豈能輕易言敗。”
“混帳。”墨束子突然發怒,一拍桌子就朝著安堇初斥道,“迂腐、目光短淺,你師傅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安堇初被墨束子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師尊息怒,弟子知錯了。”
墨束子揉著眉心,無力地壓下心中的不快,“起來吧。”
五大門派彼此明爭暗鬥多年,都各自想稱霸武林,然他們這五人的武功都已到了頂峰,誰也無法獨霸天下。小一輩中又沒有特別出色的,若是……輸了群英會不是重點,輸了,賣了個麵子給晉王,利大於弊。重點是,如果他墨束子能修煉成淨魄神功,那蒼墨派自然就會成為天下第一大派,而他墨束子也會稱霸武林。到時候什麼群英會,什麼禁衛軍,他都不會放在眼裏。
不過現在就怕白浩天和屈離幾人也是這麼想的吧,那幾隻老狐狸,斷然不會放棄自己的野心的。特別是白浩天,半夜外出,所欲為何?
安堇初再不敢隨意開口,站起來後低頭俯首聽命,墨束子清了清嗓子,語氣恢複了平靜,“你記住,你是蒼墨派的弟子,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蒼墨派的聲譽。第一並不重要,顧全大局才是根本,不能因為一時的賭氣而搭上整個蒼墨派。你能有這水平本座和你師傅都很滿意了,再者你不是也沒有十全的把握一定能贏嗎?就算你贏了,也未必能進入禁衛軍。現在禁衛軍的大權在晉王手裏,你覺得咱們要是打敗了他內定下的人,他還會對你委以重任嗎?堇初,一榮俱榮,一毀俱毀,要想揚名天下,不僅僅隻有群英會這一條路,知道嗎?”
“弟子知道了。”
“嗯,下去休息吧,明日好好比。”
安堇初退出門外,他很難過,師尊說的話他大抵是明白了,本以為群英會做為武林中最大的盛會,至少是公平的,沒想到現在竟參雜了這麼多利益在裏麵。若習武不能報效朝廷,不能建功立業,那他們這麼辛苦地練武又是為了什麼?
若不能進禁衛軍,以後陸師弟回了京,他們又如何能時常見麵?
縱使安堇初一夜無眠,決賽依舊如期舉行。最後一場比賽了,最精彩的時刻到來了,場外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相較於觀賽者的熱情高漲,場上兩個馬上就要對決的人反而淡定得不行。隻是伍郢是因為得了顆定心丸而淡定,安堇初卻是悲觀失望而隻能淡定。
陸青博目光空空地站在一群蒼墨派弟子中間,看著安堇初眼下的烏青和墨束子對晉王異常的奉承,他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這個結果瑤兒在前幾日來探望他時就有意無意地提起過,他能理解,他本就不在乎輸贏。隻是安師兄一直都很想摘得桂冠為蒼墨和師傅爭光,現在看來,昨晚墨束子應該是和他談過了。安師兄一向沒心沒肺,心思簡單,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場比賽,背後還牽扯到那麼的利害關係。
陸青博生在重臣之家,對這種事接受能力很強,但安師兄,可別至此心灰意冷才好啊。
陸青瑤掃了眼遠處的陸青博,見他麵色如常放下心來,又聽一旁的屈離對墨束子說道,“墨掌門,你這弟子看著精神不好啊,莫不是昨晚回去練功練了一個晚上了吧?”
墨束子對屈離的諷刺視而不見,隻淡淡回道,“盡人事聽天命,他隻要盡力老夫就很滿意了。”
屈離冷笑了聲,不再開口。
水千秋笑著說道,“都是自己人,不論輸贏,隻是切磋,不傷和氣。今天無論是誰贏,我歸元都大開宴席,遍請四方朋友來參加惠州萬燈節,大家熱鬧熱鬧。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嘛,哈哈哈。”
“嘁……”,絕命不屑地嗤笑聲。
“咚”,鑼鼓聲響,比賽開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賽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