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瑤指著司馬祁祐,半天才憋出一段完整的話,“你作死啊,想去招蜂引蝶?這個時節蜜蜂可多得很,你今天離我遠點,我可不想被蟄成豬頭。熏死我了。”
一桌人哄然大笑,司馬祁祐也不生氣,聞著自己的袖子,皺眉問陸青瑤,“有嗎?哎呀,還不是昨晚那床味兒太大了,我怕今天臭著美人你,特意讓人去買的香粉。我今天一定要將那房子裏裏外外統統換新。”
翁仲吹胡子瞪眼,對司馬祁祐嫌棄自己的院子相當不滿,但一想到他是一群人中的財神爺,跟著他能喝到好酒,遂又把到口的話咽了下去。
而小春已從頭到尾煥然一新,看衣料,應當是司馬祁祐出的銀子。這樣再看這個十七歲的少年,除了瘦弱些,模樣倒是十分英朗。小春在陸青瑤坐下後就立刻靠手站到了她身後,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麵無表情,仿佛桌上的一切熱鬧都與他無關。
“閻飛他們呢?”陸青瑤問。
梁紹夾了塊酸筍尖放到陸青瑤碗裏,對她指了指,“那邊。”
陸青瑤一看,閻飛正和司馬祁祐的五個侍衛坐在一桌上天南海北地亂侃。基本是閻飛在說,飛鳥他們幾個在聽。而閻飛正對著陸青瑤,陸青瑤見他目光大膽,不停地朝街上過往女子身上飄,她愕然。
水渺渺一大早就來到了客棧,客棧小二怎會不認識她這個大名鼎鼎的水小姐,殷勤地迎了她進來。水渺渺剛想打聽陸青瑤她們住幾號房,就看見梁紹帶著烏拉拉一群人走了進來,見到她目色平淡,隻一眼就越過了她。而他們這一群人形色各型,尤其是兩位老者,一個大早上捧著酒葫蘆要店家裝滿好酒,一個陰著臉麵色凶狠,兩個老人明顯都不是等閑之輩。特別是那個胖乎乎的老者,一身渾圓正氣,周身真氣浩如雲海,武功絕對在她爹之上。又聽梁紹稱他師傅,水渺渺心早就了然了。
昨天梁紹出手製馬後立刻隱去了自己的真氣,但僅僅那一兩招,還是讓水渺渺看出了功力。水渺渺回去跟水千秋說城內來了個武功卓絕的青年少俠,說不定連他都比不過時,遭到水千秋一頓嘲笑,也答應了她今日將人請進府讓水千秋好好看看真偽。現在又見到了梁紹的師傅,還有這一群奇奇怪怪的人中的特例,一個不會沒有任何內力的紅衣華服男子,長得比女人還要嬌柔,水渺渺有些傻眼。
聽紅衣男子的隨從喊他公子,定然也是個高門貴勳之後,就是不知他也是如梁紹般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還是真的不會武功。這個司馬公子言行頗為放浪,一雙桃花眼風情萬種,看誰都帶著三分軟綿,讓人心中發癢,水渺渺自動遠離了他。
水渺渺在打量著這一群人,這一群人卻沒一個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哪怕聽見店小二稱她“水小姐”時,這一群人都無動於衷。倒是隨從那一桌上有個年輕的男子看了她一眼,目光讓她不喜,被冷落的水渺渺有幾分尷尬,她想上去和梁紹打招呼,但人家根本不看她,她冒然上前,在年長者麵前倒顯得她輕浮了。
就在這時,從樓上奔下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邊走邊喊,“紹哥哥,青瑤姐姐還在懶床呢。”
然後小姑娘又磨磨蹭蹭地跺到胖老頭身邊,恭敬地喊了聲,“師傅。”水渺渺再次震驚,這麼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竟是梁紹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