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朱禧道再次病倒,太醫囑咐嚴忌動怒動氣,所以朝政之事又落到了三大輔政大臣的頭上。而這次與上次又不同,上次朱禧道先是昏迷,而後失心瘋,故而三位大臣在處理政務上便放開了手腳,也算盡心盡力。可現在的情形又不同了,皇上雖又抱病臥床,但人是清醒的,隻是太醫不讓他操心國事而已,這也隻是暫時的,指不定他什麼時候就好了呢?而且皇上沒有讓晉王監國,這裏麵透露出的含義就值得人推敲了,三位大臣都是浸淫官場的老狐狸,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作聰明地替皇上做出任何決定。所以對於賢王一事,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你皇上早晚會好的,反正是你兒子,反正刑部都沒上奏調查結果,那大家就維持現狀吧,繼續軟禁著賢王,等皇上好了後自己做決斷。
於是,沒有處置賢王的聖旨下達,也算是變相地暫時保住了他的小命。
待朱靖鈺再次見到喬裝打扮出府的朱靖幽時,賢王府的監控已經鬆懈了很多。
朱靖幽自然是不會以為他這樣就算徹底無事了,不過是緩兵之計,朱靖鈺答應了他保全他性命,當然指的就是無罪釋放。
朱靖鈺想通後倒也不急著知道朱靖幽所謂的交換條件了,他能保他一時,自然也能保他無事,但現在的確不是急於求成的時候。朱禧道的心思他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比起他這個元後所生的兒子,朱禧道對賢王還是有幾分父子之情的,加上劉嬪之死多少與溫言玉有關,而賢王雖跟著福王做了不少錯事,終究沒有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他是有心饒賢王一命的。
所以朱禧道這病來得也就有幾分湊巧了,一方麵可以觀察眾人反應,另一方麵拖著拖著,有些事總能拖出點借口出來,聰明人也會知道他的意思,寬恕賢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這也是朱靖鈺一口答應下朱靖幽的原因,隻要趙雅薇那裏不對賢王動手,他就暫時死不了,而趙雅薇聽晉王的,晉王,顯然聽進了他的話。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朱靖鈺與朱靖幽分開前,朱靖幽倒是難得真誠地向他道了謝,並再次保證了他消息的真實性。
朱靖鈺波瀾不驚,沒有再因朱靖幽的話而產生強烈的反應。
因為,朱靖鈺聽說朱靖楓準備出發去惠州了,青瑤,也正往那去。
朱靖楓,你到底是為公還是為私去的惠州呢?
等陸青瑤得知梁紹和朱靖楓都要來群英會的消息時,距他們離開琉璃城已經三天了。再過兩天,就可以到惠州了。
落春有些擔心,問陸青瑤道,“小姐,晉王去惠州幹什麼?”
陸青瑤這幾日坐馬車坐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她不是很想拋頭露麵,故而選擇了和司馬祁祐一起坐馬車,落春自然是陪在她左右。而雪羽,絕命和陸青雲則是騎馬而行,倒比陸青瑤瀟灑快活多了。
陸青瑤百般無聊地吃著司馬祁祐剝好的橘子,眼皮都沒動一下,倒是司馬祁祐頗為不屑地說道,“來就來唄,大路朝天各走一方,難道還怕他不成。”
司馬祁祐又剝了個橘子,細細地挑去上頭的橘絡,遞到陸青瑤手裏,“來,美人,這個無籽。”
落春看著桌上一堆橘子皮和司馬祁祐漂亮的手指,再看看一臉受之泰然的陸青瑤,動了動嘴,說道,“小姐,天就要黑了,前麵是無崗山,山匪猖獗,附近幾個村莊離這都有十幾裏路,估計咱們今晚要在野外露營了。”
為了趕路,他們這一路上並沒有逢村就進,而多是走的一些捷徑,反正這些人中除了司馬祁祐外都是有功夫的,暗處還有一堆人,她根本不擔心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