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落春忍不住笑出了聲,得了司馬祁祐一個大白眼。
“美人,要不然這樣,你隨我回東魏吧,做我夫人,我保證在東魏連隻鳥都不敢靠近你。”
陸青瑤扶額,她是魔鬼嗎?連鳥都不敢靠近。
“隨你回東魏,做東魏二皇妃麼?”陸青瑤似笑非笑地看著司馬祁祐。
不料司馬祁祐隻意外了下,連一點驚慌都沒有,“咦,你知道啦,那更好了。皇妃耶,萬一我哥操勞過度提前駕崩了,你還有可能做皇後呢。你看我這麼懼內,說不定你以後東魏就是你當家作主,這條件,爽不爽,吸不吸引人?”
陸青瑤現在簡直拿司馬祁祐當怪物在看,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先不說被人揭穿身份是不是應該要愧疚,不好意思。就說他這驚世駭俗的言論,要被他那個對他關愛有加的哥哥司馬洛聽到,非得吐血而亡,當場斃命。
“司馬祁祐,你真名叫什麼?”陸青瑤趕緊轉移話題,他身邊暗衛極多,很難保證沒有流言蜚語傳至東魏。這樣敏感的時候,還是小心為上吧。
司馬祁祐從腰間摸出把扇子,姿勢十分瀟灑,“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司馬祁祐也。”
陸青瑤瞥了司馬祁祐一眼,“真的?”
若是這樣,絕命怎麼會在知道“司馬”是東魏國姓的情況下,沒打聽出司馬祁祐是東魏二皇子?
司馬祁祐猛地點頭,萬分真誠,“千真萬確,隻不過因我自小體弱多病,大師說我得起個賤名才能養活,所以在東魏甚少有人叫我真名。”
“那叫你什麼?”陸青瑤十分好奇。
司馬祁祐深深看了陸青瑤一眼,她眼中的失落少了不少,情緒也好了些,“叫,叫,叫結結。”
陸青瑤活了兩輩子,除了死亡,她真的不認為還有什麼事情是值得她大喜大悲的,就算是跟梁紹之間出了問題,她也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默默療傷,默默流淚,默默自我治愈。
經曆過死和生,她覺得她能看淡很多東西,那種轟轟烈烈、忽上忽下的情緒波動似乎已不太適合她,即使是痛,她也會讓自己痛得安安靜靜,無須天下皆知,無須驚天動地。
她一直就是這麼一個清冷的人。
然而今天的司馬祁祐成功地打破了她對自己的認知,成功地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笑到沒有形象,笑到癲狂,笑到猶如新生。
或許是想借著大笑來掩飾內心的酸楚吧,她第一次這樣如洪水般放縱地宣泄著的自己的感情,直笑得路人當她是個神經病,笑到落春慌了神,笑到司馬祁祐皺起了眉。
“有這麼好笑嗎?”司馬祁祐含笑看著陸青瑤,將她往稍稍僻靜的地方帶。
陸青瑤上氣不接下氣,扶著牆捂著肚子,“姐姐?司馬姐姐?”
“小姐,你……”落春想上前幫陸青瑤拍背,被司馬祁祐接了過來。
“是結結,結果的結,所以在東魏大家都叫我司馬結,結殿下。”
陸青瑤笑到口幹才慢慢緩下來,雙眼霧氣繚繞,濕漉漉,連帶著司馬祁祐的心也潮濕了起來。
“好啦,能讓你這麼開心,別說姐姐,奶奶都行。”
陸青瑤看司馬祁祐一眼笑一下,看司馬祁祐一眼笑一下,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司馬祁祐有些心疼,卻一個字都沒問,隻是陪著陸青瑤一起笑,搖著頭帶她往將軍府中。小姑娘,眼淚存在心裏是會發酵的,會變得酸澀難忍,會啃咬五髒六腑,笑吧,就用笑聲去填滿吸收了它,哪怕隻能一時快樂,也可以將心打開,讓淚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