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罪名壓下來,朱靖幽怕是再無生還的可能了。這下朱靖幽是真的是魂飛魄散,如五雷轟頂,隻覺檔下一熱,一股騷味飄了出來。
朱靖明和烏達也愣了下,隨後皆麵露夷色,捂著鼻子往後退了下。
朱靖幽此刻已顧不上羞恥,他哆哆嗦嗦地爬向朱靖明,地上一灘水漬。
“大哥,你這是在挖弟弟的心呀,我若存了半分這樣的心思,就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地牢裏各種腐爛的味道中混雜著尿騷氣,讓朱靖明感到惡心,他一邊鄙夷地看著朱靖幽一邊往外走,“是不是冤枉你,本王自會查個清楚。這幾天,就先委屈你這個好弟弟在本王府裏多住幾日,你最好祈禱一切都如你所說,否則,本王要了你的狗命。”
朱靖幽在朱靖明和烏達離開後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從裏到外濕了個透徹,一雙眸子卻飽蘸毒汁,充滿了仇恨。
如意殿外,劉嬪脫簪請罪,磕得額頭全是血。
海棠為溫言玉端來盤色澤誘人的櫻桃,不屑地說道,“什麼東西,娘娘待她親如姐妹,她兒子還想加害咱們王爺,不自量力。”
塗滿蔻丹的指甲瑩潤鮮豔,溫言玉麵帶譏笑,慢條斯理地吃著櫻桃,“人呐,總是喜歡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給了她幾分顏麵就拿自個兒當回事了。一條走狗,還妄想與主子爭高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娘娘和王爺就是對她們母子太好了,才會被那種小人欺到頭上。要奴婢說,咱們王爺就是太心善,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討口吃的,誰知竟養出個白眼狼來。”
“明兒是太心軟,總想是自己的親兄弟,能幫一把是一把,哪裏知道人心險惡,他處處替人家著想,人家卻反過來要加害他。”
“平日裏瞧那劉嬪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沒想到生出個那樣無情無義的兒子。”
“富貴迷人眼,賢王平時跟個哈巴狗似的,未必不想搏上一搏。”
“那娘娘打算怎麼辦?”
“本宮能有什麼辦法?當著三位輔政大臣的麵,她兒子欲刺殺我兒,這可是謀逆,本宮也救不了她。”
“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打發了劉嬪。”
劉靈芝看到海棠出來,眼中升起一絲希望,“海棠姑姑,娘娘可是願意見嬪妾了?”
海棠冷笑,“劉嬪還是請回吧,我們娘娘因福王遇刺受傷一事擔驚受怕了一夜。娘娘本就身子骨弱,被這事一氣,愣是吐了好幾口血,太醫千叮嚀萬囑咐,切不可情緒激動,也不能動怒生氣,得好好地靜養才行。劉嬪要是這會去見我家娘娘,是想要了她的命麼?”
劉靈芝眼淚嘩嘩地往下流,跪著拉住海棠的手不停哀求,“海棠姑姑,我求求你了,賢王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我求求你,讓我見一見娘娘,娘娘一定會相信嬪妾的話的。”
海棠毫不在意地推開了劉靈芝,不耐地說道,“劉嬪就不要為難奴婢了,我家娘娘說了,賢王這是謀逆,是要殺頭的。劉嬪還是早點回去替賢王準備準備吧,別在這哭哭啼啼,別的還以為我家娘娘怎麼您了呢。”
劉靈芝被海棠一推往後一倒,手肘撐地,衣袖都被磨了個洞,蹭破一大塊皮。采苓哭著去扶劉嬪,被她推開。
“海棠姑姑,求求你再幫我通報下吧,我求求你了,你的大恩大德,靈芝一定不會忘記的。”
劉靈芝說著就想朝海棠磕頭,采苓連忙攔住了她,“娘娘,不可啊。”
海棠高傲地睨視著劉靈芝她倆,滿臉的嘲諷和得意,“奴婢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奴婢不幫您,是娘娘她不想見您,劉嬪聽不懂人話麼?”
劉靈芝還想再求,采苓將她護在身後,忿忿不平地對海棠說道,“海棠姑姑隻是個奴婢,有什麼資格這樣跟劉嬪娘娘說話。”
“啪。”
響亮的耳光聲驚得過路的宮人紛紛扭過了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無一人敢出聲。
“小賤人,跟我談資格,你也配。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賤婢,讓你看看什麼叫資格。”海棠惡狠狠地瞪著采苓,伸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劉靈芝哭喊著將采苓往身後拉,海棠雨點般的拳頭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娘娘。”
主仆二人哭著抱成一團,采苓爬在劉靈芝身上,將她護在懷中。
“何人膽敢在宮中如此喧嘩,不要命了麼?”
一個頗嚴厲的聲音自她們身後響起,阻止了海棠的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