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切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下去,讓相府的人安心不少。
洞房內,徐霜坐在喜床上鬆了口氣,聽周圍安靜下來,她喊徐嬤嬤,“徐嬤嬤,快,快將我的鳳冠拿一拿,癢死我了。”
徐嬤嬤見徐霜自己掀開了蓋頭,連驚勸阻道,“王妃再忍一忍,這蓋頭得等王爺來揭。”
徐霜不耐道,“王爺在前頭應酬,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來,先讓我透透氣,太癢了。”
徐霜是由徐嬤嬤奶大,徐嬤嬤對她視如己出。一聽徐霜這麼說,心疼得不行,又不能真將那鳳冠取下,隻好拿了扇子,不停地幫徐霜扇著發頂,一邊給她打氣,“王妃忍忍便好,過了今夜,這晉王府就是您說了算了。到時候,咱們就包上頭巾,看誰敢多說一句。”
徐霜現在隻想著頭頂千金重,頭皮似千隻螞蟻在爬,讓她實在想掀掉一切好好透透氣,哪還有心思管以後。
徐嬤嬤用指腹幫徐霜輕輕揉著邊緣的幾處頭皮,不敢太過用力,怕一不小心將那假的給拽下來。指間三千絲順滑柔亮,徐嬤嬤忍不住汗毛豎了豎。
“王妃,夫人千叮萬囑,讓您今晚千萬別和王爺洞房,就說葵水來了不方便。待七八日後,您的內傷也應該養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再行房也不遲。”
徐霜麵色一紅,又羞又憤。
這邊,身著喜袍的朱靖楓正被福王拉著灌酒,此時他倒是笑容滿麵,來者不拒。
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全都到場了,西甘五大門派的掌門帶著門下數位弟子也到場恭賀,一時間高朋滿座,賓客盈門。
“來來來,四弟,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父皇身體抱恙未能前來,大哥代父皇敬你一杯。”
朱靖明拍著朱靖楓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朱靖楓一口幹掉。
賢王端著酒杯走近,“四弟,恭喜你終於成家了,成家立業,以後我們朝政上父皇又多了個幫手。來來來,可喜可賀,三哥敬你一杯。”
朱靖楓笑著喝完。
輪到朱靖鈺,他溫和地站了起來,微笑著說了句,“從今往後就是大人了,凡事三思而行,要心有家國,仁徳仁義。”
朱靖楓鼻子一酸,喊了聲,“二哥。”與朱靖鈺碰了碰杯子,先幹為盡。
傅文昌、顧少瀾和陸青雲坐在一桌,同桌的還有幾位世家子弟。
陸青雲喝著酒,眼神不停地往前麵幾桌上飄,湊到傅文昌,顧少瀾二人麵前問道,“瞧這五大門派的掌門,蒼墨派墨束子就是個老頭,絕陽派屈離一副誰欠了他錢似的,歸元派水千秋看著像個土行孫,雲頂那雲素染,臉白得也太嚇人了,倒是白露山莊的白浩天還有幾分凜然正氣的樣子,不愧為榮王嶽丈。”
顧少瀾忙打斷陸青雲,“不要胡言亂語,當心被人聽到,五大門派的掌門可不是你我可以隨意評判的。”
傅文昌嚼著花生米,看著自家老爹和三位輔政大臣在談笑風生。
徐相如今是晉王的嶽丈,今日這風頭自是不必說。明坤大人年事已高,也無人敢去灌他酒,多數時候隻是以茶代酒,圖個熱鬧。剩下右督禦使朗其行,就成了眾人敬酒的對象,隻因朗其行此人,雖身居高位,然不過才四十有餘,平日在朝中為人和善,極好說話,甚少有擺官架子的時候。所以像今天這樣大小官員齊聚一堂好時機,有心之人自然就先選上他作為巴結的對象。
不過據說朗其行有今日這地位早先年是受了福王的舉薦,所以如今算得上是福王一脈的,那些想動心思的,又不免多了層了考慮。
朱靖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隻感覺走路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虛浮浮。
福王笑朱靖楓,“四弟,你酒量不行呀,喝成這樣,今夜是要新娘子獨守空房啊。”
眾人皆笑了起來,氣氛融洽,不分大小。
朱靖楓也笑了,打著酒嗝含糊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不喝了,本王要與王妃共度良宵。”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徐相舉杯遮住了半張臉。
這時,有小廝消無聲息地跑了進來,湊到福王耳邊私語,福王笑容漸變,目光看向了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