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明言詞誠懇,表情悔恨,十分羞愧。

溫言玉有絲心疼,說白了也是師兄太過小心翼翼了,皇上人都成那樣了,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她的明兒現在沉著穩重,為了這事已有半月餘沒回王府了。就算一切都是為了那位置,但自長子早夭後,福王妃的肚子就再也沒有動靜,沒有嫡子,日後想登寶座難免要被人詬病。

“這事,也要怪那杜遠山,喂不飽的白眼狼。這些年本宮給他的棺材本還少嗎?他居然敢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對本宮陽奉陰違。”

溫言玉冷著張臉,與福王一般無二的狹窄雙目中淬滿毒汁。

朱靖明朗聲附和,“對,那個狗奴才竟敢私放了人進去,看本王如何收拾他。”

“好啦。”軒轅止沙啞冷漠的聲音自帳後響起,“人已經見了,還在這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何用?我讓你在乾坤殿外加派人手,可不是讓你用來做擺設的。好在我早有準備,近日在那蠱的身上加重了藥量,否則……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朱靖明和溫言玉臉色難堪,朱靖明緊握的雙拳骨節泛白,一雙眼睛似要吃人,臉上烏雲密布。

“師兄,明兒他……”溫言玉雙眉緊鎖,對軒轅止的口吻已產生了些薄怒。

“算了,我如今藏身在宮中也多虧了你們母子照應,等恩公那一切安排妥當,我們就可以依計劃行事了。這段時間明兒還是低調為主,兵符還沒找到,朝中也動向不明,你先韜光養晦,萬事讓賢王出頭。你隻需記住我的話,看好皇上,不要生出什麼事端來,露了馬腳。”

朱靖明陰暗的眼神閃了閃,才恭順地說道,“徒兒謹遵師傅教誨。師傅,恩公是何人?不如師傅將恩公請出來,也好讓靖明感謝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

“哼,你肚子裏幾根腸子我會不知道?你少打這主意,恩公他老人家不是一般人,豈是你可以隨便見的?等你將來君臨天下時,他自然會與你相見。”

朱靖明胸口起伏不定,溫言玉朝他搖了搖頭,朱靖明壓下心中的怒火,粗著嗓子笑了聲,“師傅誤會了,徒兒真的隻是敬仰恩公他老人家。”

“沒有最好,你一向不夠機靈,幸得你母親還算聰明,這些年幫了你不少。還有賢王,你不會當真信了他的話了吧?”

“怎麼會,留他一命不是師傅您的意思嗎?不然我早就找人做了他了。”

“成大事要動腦子,而不是整天打打殺殺,要讓別人對你心服口服。賢王發現了你私藏龍袍的事,你不殺他,反待他更為親厚,一來可以彰顯出你的大度,讓他放心追隨於你,二來很多你不便親自出頭的事,可以交給他去做,讓他替你做這個出頭鳥,出了事你也能幹淨脫身。隻是知道了對方心裏最渴望的是什麼,就不怕抓不住他的弱點,賢王貪戀權勢,你隨便許諾於他又如何?隻要對我們有用,莫管什麼眼前利益,能利用則利用,記住,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要讓一人有機會負你。”

“是,徒兒記下了。”

“馬上晉王要大婚了,徐相算是徹底站到了你的對立麵,他浸淫官場多年,門生眾多,又素來狡詐陰險,你防他,倒也不必得罪他,做人做事留有餘地,給自己留條後路。”

“是”,朱靖明皮笑肉不笑,這些事情還用他來教麼?他母妃早就提點過他了,要他在這自以為是的倚老賣老做什麼?以前還敬他能為自己出謀劃策,原來搞了半天還不是靠他身後之人,枉自己一次次地替他擦屁股,還替他找了那麼多祭品。

軒轅止還答應會教自己武功,天呐,就他那副模樣……

朱靖明心中鄙夷萬分,還是要想辦法套出軒轅止說的恩公是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