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鈺淺淺一笑,道,“嗯,聽說父皇身體大好,便去給他老人家請了安。”
“見到皇上沒?”趙雅薇平平問道,不慌不忙。
“見到了,我去時父皇剛好睡醒,便召見了我。”
趙雅薇麵露意外,張口見到進進出出滿屋子的宮女嬤嬤,眼波流轉,欲說未說。
白紅菱翩翩起身,朝趙雅薇福了福,“剛剛臣妾還說要親手做一道清蒸鱸魚給娘娘嚐嚐,差點兒就將這事給忘了,瞧臣妾這記性。”
趙雅薇笑得頗為親切,“本宮就說榮王妃是個溫柔體貼的好孩子,瞧瞧這孝心,你們還不快跟上,好生伺候著。若榮王妃有丁點閃失,全都下去領板子。”
一屋子奴婢唯唯諾諾道了聲“是”,皆由如鶯帶著,隨白紅菱去了廚房。
人都走盡,趙雅薇看著朱靖鈺問道,“你見著皇上,皇上可還好?”
朱靖鈺擰著眉,神情悲切,“父皇,父皇,似是不認得人。”
趙雅薇一聲長歎,跌坐在椅子上,朱靖楓驚疑不止,問道,“真是這樣?”
朱靖楓問的是趙雅薇,隻是趙雅薇一副失了魂的樣子,沒有回應他。朱靖楓便看向了朱靖鈺,“二哥,父皇是什麼症狀?”
朱靖鈺眼中含淚,表情悲憤,“整個人,癡癡呆呆,不認得我,聽不懂我的話。”
朱靖楓麵色凝重,穿上鞋就要往外跑,被趙雅薇一把拉住,“你去哪?”
“我要去見父皇。”朱靖楓沉臉道。
“楓兒,你又不是沒去過,你父皇不會見你的。”趙雅薇急忙攔朱靖楓。
朱靖楓堅持道,“他今天不是見了二哥了麼?”
朱靖鈺也拉住朱靖楓,急切說道,“我去時,大哥剛走,我出來後就見大哥又去進去了。”
趙雅薇問朱靖鈺,“你撞見福王了?”
朱靖鈺搖頭,“沒有,我們前後腳,正好錯開了。”
“那便好,如今福王的禁衛軍將整個皇宮圍得跟個牢籠似的,任何人想見皇上都必須得到他的同意。你今日運氣好,他正好不在,你才有機會見到皇上。”
朱靖楓目光深沉,表情陰鬱,“母妃,連你也見不到父皇?”
趙雅薇垂淚,“很難,即使見著了,皇上大多數時候也是在沉睡,就如榮王所言,癡傻呆滯,根本不曉得本宮是誰。”
“難道真的是失心瘋?”朱靖楓自言自語,“可大哥為何要軟禁父皇?還不肯讓人見他?”
趙雅薇拭了拭眼淚,歎氣道,“連李太醫都說無藥可解。福王對外宣稱皇上是服了藥,一時產生了副作用,需長期靜養調理,不宜操心過勞神,所以限止他人探望,以免驚擾了皇上。”
朱靖楓沉默,朱靖鈺不解地問了句,“那朝中三位輔政大臣如何看待此事的?”
朱靖楓背手在屋裏轉了個圈,說道,“近日大哥一心撲在父皇的病上,對朝政之事並不過多幹涉。有三位輔政大臣把持朝綱,朝中倒也暫時平靜,眾人皆讚福王寬厚仁徳,孝心感人。”
“大哥,竟如此有純孝?”朱靖鈺詫異。
朱靖楓靠近朱靖鈺,看著他說道,“二哥,你也覺得奇怪對不對?大哥的為人,你我都了解,他怎麼可能會放棄這麼好的結黨營私的機會?這背後肯定有陰謀。”
朱靖鈺一副為難的樣子,喃喃道,“或許,或許,他真的是為了父皇好。”
“為父皇好?二哥你可別忘了,父皇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誰?”
“可沒有那藥,父皇說不定已經……”
“父皇如今這個樣子,活著跟個傀儡一樣,還不如……”
“楓兒。”趙雅薇驟然出聲打斷了朱靖楓,又對他倆說道,“這事肯定是不正常,且不論福王目的為何,鈺兒,你今日見到皇上,可有對你說些什麼?或者,給你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