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掌櫃頗為客氣地將他倆引了進來,說道,“既是將軍府上的府醫,想來必是醫術精湛。老夫聽紫衣說了,之前我家公子在船上發病多虧了陸小姐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以後陸小姐但凡有用得著我孟一的地方盡管開口,孟一定當全力以赴。”
“孟掌櫃言重了,我與司馬公子一見如故,豈有不救之理,不知他現在如何?”
“唉,幸而之前的保命藥還有剩餘,加上我們幾人輪番為他運功療傷,公子的命是暫時保住了。隻是人始終未醒,若一直這麼拖下去,怕凶多吉少。”
孟一將他們帶入房內,陸青瑤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司馬祁祐,單薄得像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一般,店裏的那個婦人守在他床頭,時不時地為他擦去頭上的虛汗。
金蘭見到陸青瑤,起身福了福,和孟掌櫃一樣,臉上皆是擔憂和悲傷,“金氏見過陸小姐。”
陸青瑤示意金蘭起身,拉著梁紹給司馬祁祐診脈,“你幫他看看,要不要緊。”
梁紹拍了拍陸青瑤的手,安撫她道,“別擔心。”
眾人見梁紹探了司馬祁祐的脈後臉色凝重了起來,皆提心吊膽地看著他。
“梁紹,司馬他怎麼樣?”陸青瑤焦急地問梁紹。
梁紹收了手,環視眾人,對陸青瑤說道,“陳年舊疾未除,新傷來勢凶猛,加上溺水時間太久,雖得數道內力護心,但怕已是回天乏術了。”
梁紹一說完,陸青瑤腿一軟,心中生出濃濃的內疚和傷痛。
金蘭跌坐在凳子上,悲痛欲絕地哭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孟一扶著金蘭,眼中閃過狠厲,“到底是誰要害公子?我孟一與他勢不兩立,不殺了此人,我誓不為人。”
陸青瑤想到那個為她塗脂抹粉,一身戲裝逗她開心,總是“美人、美人”地喊她的鮮活生命,哪怕僅僅隻認識了一天,卻讓她感到那麼真實和親切。
陸青瑤悲從中來,看著司馬祁祐那毫無血色的臉,輕輕說道,“對不起司馬,是我連累了你,你再堅持幾天,絕命就要來了,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空氣突然靜止,孟一和金蘭震驚萬分地看陸青瑤,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和壓抑不住的驚喜。
梁紹也驚了驚,十分意外從陸青瑤嘴裏說出絕命這個名字。
聖醫絕名這個人他也隻是有所耳聞,聽說其形蹤飄忽不定,脾氣怪異,很少出手救人,殺的人倒是不少,一手煉毒術無人能及,青瑤怎會認識他的?
金蘭微微顫顫地走到陸青瑤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喜極而泣,“陸……小姐……是說……聖醫絕命……絕命……會來?”
陸青瑤雙手扶起金蘭,肯定道,“是的,你們放心,絕命一定會來。在他來之前,我們先要保證司馬平安。”
孟一也激動地走上前說道,“隻要聖醫能來,就算傾盡碧玉軒所有,我們也會保公子一口氣,等著聖醫。”
陸青瑤又看了眼床上的司馬祁祐,對他二人保證,“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會讓司馬有事的。”
梁紹深深地看了眼陸青瑤,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對孟金二人說道,“這幾日,你們需不斷有人給司馬公子度真氣護心脈,如此多撐個五六天是沒有問題的。”
孟一的目光在梁紹和陸青瑤交握的手上一轉,說道,“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在聖醫來到前保公子一命的,孟一在此叩謝小姐。”
孟一撩衣下跪,鄭重地叩了三個頭才站起來,陸青瑤還想說什麼,梁紹牽起她說了句,“走吧”,將她帶出了碧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