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師兄見到陸師弟一高興,忘了師妹長途跋涉,萬分辛苦,真該打。”安堇初還未沾到凳子的屁股隻得立了起來,話雖自責,卻沒有半分內疚的意思。
陸青瑤看向少女,心想倒是從未聽陸青博提起過蒼墨派與雲頂宮之間如今來往這麼密切。
“哦,師弟,師兄給你介紹,這是雲頂宮的徐霜師妹,徐相的愛女。師妹,這是我師弟陸青博,陸……”
“陸將軍的三公子是吧。”
安堇初還未說完,徐霜就截了過去,而後一臉不耐地對安堇初說道,“師兄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安堇初連忙拉住她哄道,“走,走,這就走,勞煩師妹再稍等片刻,我與陸師弟說幾句話就過來。”
陸青瑤恍然大悟,原來是宰相徐長安的獨女,怪不得對她如此囂張。徐相和陸將軍不和朝中人盡皆知,徐相的女兒會對陸家人有好臉色才怪。
安堇初見她麵露了然,有些小心翼翼地對她說道,“徐師妹為給她師傅祝壽耽擱了回家的行程,我不是正好奉了掌門之命前去送禮嘛,師傅便命我護將師妹護送回來。”
陸青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解釋得這麼清楚做什麼?
“師弟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陸青瑤愕然,隨口道,“晨練起早了,出來吃點東西,這裏的餛飩有名。”
徐霜又催促了一聲,安堇初似有不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隨徐霜離開了。
他們一走,陸青瑤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興致,一抹嘴,打道回府。
……
陸青瑤從後院跳了進來,然後直接摸索著進了綴錦院,趁人不備溜進了陸夫人屋裏,輕喊了句“娘”就撲到了床上。
陸夫人自落春尋來後就一直對陸青瑤放心不下,安排好落春後再躺下時卻沒了睡意,和衣迷迷糊糊地打了會旽。聽到有人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正欲問是不是丫鬟,就見貓似的一團人影竄到了她眼前。
“娘。”陸青瑤掛到陸夫人脖子上,埋著頭撒嬌。
陸夫人沒好氣地拍掉她的魔瓜,問道,“去哪了?膽子這樣大。”
陸青瑤笑嘻嘻地脫掉鞋上床,將自己蜷縮到床角,“娘,好冷,給我捂捂。”
“一股味,也不知道把外衣脫了。”
陸夫人嗔了她一眼,幫她脫下了罩衫。
陸青瑤手腳並用地鑽進被子裏,抱住陸夫人的腰直哆嗦。
“冷死了冷死了,娘,外頭好冷。”
陸夫人想責備她的自作主張,見她這副慘樣又起了不忍之心,邊替她搓著手邊抱怨道,“你也忒不愛護自己了,你不是答應過娘凡事三思而行的嘛,我聽落春說,你去那地方找福王了?還跟人打了起來?就穿成這樣?”
陸青瑤好一會才緩過來就,舒暢地歎了口氣,卻仍如蔓藤般纏著陸夫人,她一路撐到現在,心都凍硬了。
“娘,我哪裏是去找福王的呀,我真的是去找落春的。我也沒想到會碰到福王,福王也是夠倒黴的,我每次碰到他時他都正遭人追殺,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太好還是他運氣太差。”
陸青瑤滿足地半閉著眼,將一個晚上的事簡單跟陸夫人講了一遍,大約實在是太累了,說著說著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陸夫人心疼不已,小心地摟著她一起假寐了會,直到東方吐白,院子裏響起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陸夫人才動作輕柔地起身洗漱,吩咐下人勿要吵醒陸青瑤。
陸大小姐這一覺自然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有陸夫人出麵說辭,眾人隻當她昨夜歇在了陸夫人處,也無人敢過多追問。而方嬤嬤也在第二日向陸夫人提出了告老還鄉,陸夫人賞了她一筆安養費後就準了她的請求,至此落春就以頂方嬤嬤的缺為由正式伺候在了陸青瑤身邊,隨夫姓改名常吾念,人稱常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