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在聽到朱熹道的名字後有瞬間的凝眉,然後說,“大概每個坐上龍椅的帝王都想千秋萬代,長生不老吧。至於有沒有用,瑤兒,若是長生是建立在傷天害理的基礎上,那在世人心中,你活著還不如死去。”
陸青瑤鑽進陸夫人懷中,悶悶地說道,“我知道,娘,我明白。”
她仰起頭,又問道,“那,娘是怎麼逃出來?”
陸夫人身子一僵,撫摸著陸青瑤的手便停了下來,陸青瑤心裏不安,怕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正要想個借口晃過去,陸夫人開口了,“瑤兒,這是娘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對你爹永遠的愧疚。娘是不幸的,被選入宮中,但娘又是幸運的,逃出了皇宮,還遇到了你爹。”
“你現在知道娘為何空有武功而沒有內力了吧,當時娘也差點命喪黃,幸得阿婆相救,帶著我逃了出來。我們在被追殺的過程中遇到了喬裝混入北烈京城的陸將軍,他救了我,又將我帶出北烈。之後他又娶了我,娘這才有了現在這安逸舒適的生活。”
“阿婆?可是先前教你們功夫那個老婆子?”
“娘的阿瑤真是聰明,阿婆本身也是被迫害的女子之一,她見我年幼又一息尚存,便動了惻隱之心,冒著被殺的風險帶我逃離,是娘的再生父母,瑤兒以後可要好好孝敬她。”
“她……在府裏?”
“是,瑤兒也見過,就是祠堂裏的雲婆。”
陸青瑤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之前就懷疑過祠堂那晚她莫名昏睡過去的事,現在看來,雲婆還是個隱藏的高手。
“娘,雲婆會武功?”
“嗯,阿婆之前是北烈皇帝身邊的掌事嬤嬤,會一點枯木派的武功。隻是瑤兒,今日娘所說之事事關重大,你爹,隻知我和阿婆是逃難出來的官家小姐和主仆,所以……”
“什麼?爹不知道?”陸輕瑤輕呼。
陸夫人連忙壓了壓她的手,示意她小聲。
陸青瑤是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了,之前陸夫人所說的一切她都能接受和理解,可是這關於夫妻之事,即使她從未嫁過人,也知道男人都是相當介意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完璧之身的。
如果她娘之前是練萬春枯的器皿,那……
陸夫人見陸青瑤臉色變幻莫測,有不解,有忐忑,欲言又止,她一下就明白過來自己的女兒想到了什麼。
縱然已是四個孩子的母親,這會陸夫人也忍不住紅了臉。
她輕咳了兩聲,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那個,瑤兒,娘嫁給你爹時還是……還是完璧之身。那個時候猊靈獸還未近我身,阿婆便替我調了包,然後廢去我內力,瞞過了北烈皇帝的爪牙。所以娘才會差點因強行廢功而喪命,不過那種命之久已的樣子倒是讓我躲過了那些非人的折磨。”
原來是這樣,陸青瑤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糟到了陸夫人一頓沒好氣的白眼。
“好了瑤兒,咱娘倆今日也算把所有的秘密都公開了,以後就剩咱倆相依為命了。”
陸夫人開玩笑的緩和了下氣氛,心中也鬆了口氣。
陸青瑤嘿嘿一笑,動了動坐酸的屁股,有種雨過天晴、一身清爽的感覺。
母女倆相似一笑,陸青瑤撒嬌地挽起陸夫人的胳膊,正要訴苦說肚子都快餓扁了,陸夫人像突然想起一事般問她道,“對了瑤兒,你可還記得你二哥說到過的鹿鳴山密室之事?”
陸青瑤微怔,說道,“記得啊,我還想問娘這事呢。其實當時我進過那密室,還與裏麵一個半張臉戴著麵具的男人動過手。娘是不是認識那人?那人也是枯木派的嗎?”
“你進去過?”陸夫人問道,不過轉念便了然了,她沉思了一下道,“半張臉戴麵具的男人?娘從未見過,也沒聽說枯木派有人在西甘。枯木派向來是為北烈皇室獨有,這一代由大巫師諾桑掌管。諾桑為人狠毒,少有人能從他手底下叛逃,娘和阿婆是佛主保佑遇到了你爹,否則也是在劫難逃。如果那些死去的女孩真是被用來取經血練萬春枯,那說明這個人練的還是最低等的萬春枯,怕是隻有外室弟子才會這樣練,難道此人是枯木派逃出來的外室弟子?”
陸青瑤也是一臉茫然,陸夫人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傳來了陸青雲的大嗓門,
“娘,瑤兒,你們在裏麵?餓死啦,吃飯啦。”
陸夫人看了窗外,低聲對陸青瑤說道,“這事先放一放,回頭我去問問阿婆,阿婆知道你身有內力之事,不過你的事娘不會跟阿婆提起的,娘會替你想個理由先瞞下去,以後再做打算。”
陸青瑤點點頭,她目前也無瑕顧及這麼多事,還是一件件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