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府的護衛手持火把滿山野地找人,榮王妃親自帶頭,也不顧腳邊荊棘滿布,揮劍開路,焦急地喊著,“陸夫人,陸小姐。”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由遠至近,忽閃忽明的燈火近在眼前,陸青瑤尋了棵參天大樹將陸夫人放平,抓了把濕泥抹在兩人臉上,又粗粗檢查了番確保無破綻後趴在陸夫人身上便低低抽泣起來,“娘,娘。”
白紅菱心急如焚,從馬車的殘骸來看人應該就是在附近跌落下車的,一場暴雨將所有足跡衝刷得幹幹淨淨,婦孺幼女,能到哪去?
想到深山老林裏的猛獸毒蛇,她越發的自責,若是當時自己堅持邀陸夫人同行,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都找仔細些。”福喜見她腳下一個踉蹌,連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卻被白紅菱推開,福喜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不忍。
“王妃,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麼多侍衛在這裏找,一定能找到的。”
福喜低聲勸道,白紅菱現在不僅是白露山莊的大小姐,更是榮王妃,這樣大張旗鼓的親自找人,難免讓人起疑。
白紅菱搖搖頭,麵色堅毅,“我一定要找到她們,若她們出了意外,他會怪我一輩子。”
福喜心中一澀,說不出話來。
“福喜,你聽。”白紅菱突然停了下來,指著一處方向對福喜說道,“是青瑤的哭聲。”
她提起劍就朝那方向跑,福喜連忙跟了上去。
陸青瑤哭得嗓子疼,這種嚶嚶的哭泣太考驗演技了,既不能放開嗓子嚎啕大哭,又要做足那梨花帶雨的可憐姿態,對她而言委實有些難度。
好在,沒抽幾聲,人就到了她跟前。
“青瑤。”白紅菱顧不得陸青瑤身上淩亂肮髒,跑上來就抱住她,陸青瑤甚至能感受到她那種“萬幸”的激動。
“你有沒有事?”她抱著陸青瑤問,陸青瑤哭得神誌不清,抖著身體泣道,“娘,娘。”
白紅菱這才發現她身邊躺著的陸夫人,連忙放開她去查看。
探了下陸夫人的脈象,白紅菱麵色一鬆,招收示意福喜將陸夫人扶起來。
“青瑤別急,你娘沒事,應該是受了風寒昏了過去,我這就帶你們離開這。”
坐在榮王府寬敞暖和的馬車裏,陸青瑤緊緊裹著棉被,她今天是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這會覺得全身衣服都是僵硬的,又不能運功禦寒,這一放鬆下來,就感到陣陣寒意從腳底直往上冒,凍得她牙齒都在打架。
“青瑤妹妹,來,先喝杯熱茶暖暖。”白紅菱見她小臉凍得通紅,手指都在發抖,不由的心疼起來。
“謝過王妃,王妃叫我青瑤即可,實在擔不起王妃一聲妹妹。”
陸青瑤抖著嗓子,微微顫顫地接過茶杯一口喝掉,一股熱流下去才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
白紅菱性子直爽,拿過她手上的空茶杯又給她倒了一杯,說道,“好,要不要再喝一杯?”
陸青瑤搖了搖頭,問她,“王妃,我娘怎麼樣了?”
白紅菱放下杯子說道,“我吩咐了下人去請大夫,放心吧。福喜在後麵馬車上,那丫頭略懂醫理,會照顧好陸夫人的,榮王府的別院離著不遠,我們今晚先在那住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也隻能這樣了,寒冬臘月,天寒地凍,陸夫人又受了傷,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們想走也沒有車輛。
“那就有勞王妃了,青瑤代母親謝王妃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王妃尋來,母親和青瑤怕是要凍死在那樹林裏了。”
“青瑤切莫與我這麼客氣,說來都是我的錯,若我沒有放你們離開,你們也不會遭此劫難。”
“這怎麼能怪王妃,是王妃救了我和母親才對。”
“我也是正好在回程的路上聽見將軍府的丫鬟嬤嬤在雨中呼救,才知道你們的馬受了驚,馬車失控衝了出去。”
“王妃怎知我們在林子裏的?”
“山下就這一條路,我尋到那裏時看到了馬車碎片,但沒見到馬和人,就猜你們大概在那裏翻了車。不過青瑤,你們為什麼會在林子裏?”
陸青瑤早想好了說辭,故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說道,“娘抱著我跳下車時傷到了腰,我想著不知道林子裏會不會有避雨的茅草屋,就攙著她進了樹林,後來娘體力不支昏了過去,我隻能找了棵大樹先扶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