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無絕對,鳳朝舞刁滑奸詐,無花宮機關重重,難保不會有其他逃生密道。”
“若是有,那三人為何不直接從密道逃走,而要與我們正麵對抗。”
軒轅止隻手撐頭,寬大的白色長袍鬆垮垮地罩在身上,眯著眼似睡非睡,神情慵懶又戒備。
就在朱靖明以為他已睡著準備退出去時,軒轅止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自他背後響起。
“因為四堂中的候冬堂堂主落冬,就是我安排在無花宮的人。”
朱靖明猛然回頭,發現軒轅止依舊閉著眼,他心中驚駭,口中不自覺地問道,“師傅安排在無花宮的人是堂主?那鳳朝舞這麼些年居然亳無察覺?”
軒轅止對他的震驚不予理睬,冷冷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劍無所謂好壞,能殺人就行,越是狡猾的人身邊越容易混入細作。”
“這是為何?”
“嗤,越謹慎的人,就越膽小,越膽小,防備心就越重,自然就不會信任任何人。你為他出生入死、浴血奮戰數十年,結果他連獨門絕技的一招半式都不傳授予你,你心裏會平衡麼?所以鳳朝舞落得如此下場怪不得任何人,隻能怪她自己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無花宮是被她自己給毀了。可惜,可惜呀,到底是個女人。”
軒轅止聲音越說越低,逐漸沒了動靜。
朱靖明看了他一會,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出來後他沒有立即回主院,而是腳步一拐,去了寵妾的院子。
去年福王妃給福王生下了嫡長子,本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因福王妃母體瘦弱,生產時幾度難產,孩子在胎內待的時間過久出生後差點窒息,雖然救是救活了,看著卻有些癡傻,如今已近周歲,還不會叫人,站也站不穩,體弱多病,整日哭鬧。
福王開始也憐惜這長子,四處求醫問藥,然時間一長,眼間藥石無效,福王妃每回見他又是哭哭淒淒的模樣,福王心煩又失望,索性連福王妃的院子也甚少踏入。
香梅院裏的這位寵妾是朱靖明的一個心腹從鄉下一戶老農家搶來送給他的,長得是玲瓏嬌嫩,閉月羞花,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含苞欲放,嫋嫋婷婷的時候。加上這位寵妾頗有些氣性,自被強搶入福王府後一直寧死不從,耗了福王好幾天,最近才被他給啃了下來。
想到身下那妙曼的柔軀和細滑如玉的肌膚,朱靖明眼中染上了欲色,腳下的步伐都帶上了風,腦中剛起的那些居安思危和殺伐果斷的念頭瞬間就被芙蓉帳暖度春宵所代替。
他走後,合眼入睡的軒轅止驟然睜開了眼睛,雙目渙散盯著半空,像是個沒有靈魂的人。
突然,他伸手捂住了胸口,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然後他又猛的喘了好幾口氣,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液隨著他咳嗽的動作從嘴角溢出,粘噠噠地滲進麵具裏。軒轅止狂躁地一把扯掉麵具,露出裏麵半張潰爛不堪的臉,傷口縱橫交錯,新傷處皮肉外翻,已結痂的地方也因他掀麵具動作的粗暴而被撕裂,血肉模糊,如惡魔般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