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忍,但還是要說,後天的董事會上,莫氏企業的大名可能會改寫。”莫飛詩不想讓莫飛雨看見她的淚水,說完後,立刻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飛詩,你就這麼放棄了莫家嗎?”莫飛雨走上兩步,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莫飛詩的心裏還是關心著莫氏的。
“我已經是楊夫人了。”寒風中,傳來了莫飛詩最後的答複,然後,愈走愈遠,消失在午後陽光下的墓碑群裏。
站在父親的墳墓前,莫飛雨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一時間,他隻覺得筋疲力盡,原來,父親以前的話真的沒錯,他一點都不如楊明清。明少早就布置好了一切,而他卻像個傻瓜,自己負責的項目隻要稍有戰績,就在那裏沾沾自喜,卻不知人家關注的,是全盤。
“爸爸,你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莫飛雨跪了下來。
當天晚上,好不容易哄夢茗睡著後,若依回到了房裏。出乎意料,莫飛雨竟然還是穿著墓地的那套衣服,獨自站立在窗台邊。
若依隱隱覺得不安,緩緩走到他的身後,卻隻喚了一聲“雨少”。
透過窗戶的反光,莫飛雨可以看見立在身後若依纖弱的身影,玻璃中的人影總是虛虛實實地飄浮著,她神秘的麵龐讓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說。”莫飛雨沒有回身,他無法當著若依的麵說出不入耳的話。
“雨少,那天晚上的事我隻能說抱歉,沒有人願意是這樣的結果。”若依知道這個問題莫飛雨遲早是要問的,可是她不能說出真相,不然,他一定會去找楊明清的,如果莫剛峰的死反而導致兩人的廝殺,那麼,若依寧願保持沉默。
“那麼你們希望的結果是什麼呢?我們莫家的人全都成為你和他愛的陪葬,這樣,你才滿意,是嗎?”顯然,莫飛雨還是選擇相信他們兩人由始至終都在藕斷絲連,似乎隻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得通今天的若依為何要隱瞞真相。
“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嗎?”阮若依聽懂了他話裏的譏諷。
“能不那樣想嗎?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那天夜裏,隻有你們兩人看到了爸爸躺在書房的地板上,我很想知道,為何楊明清會出現在莫家,為何這麼巧,你和他在一起。”
“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若依從不知道莫飛雨會這樣想她,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前,她一直以為他隻是氣她不肯說出莫剛峰事發當晚的經過而已。
“那就把真相說出來。”莫飛雨終於轉過身,麵對阮若依,此刻,他才看見若依臉上的窘迫和無奈,可是他錯誤地理解成了是她被識破的尷尬和無地自容。
“你父親的死是個意外,沒有人存心害他。”若依堅持這樣的答複。
“可是醫生說,如果能早點送來,或許可以……”莫飛雨的耳邊仿佛回想起父親死後,主治醫生不小心漏出的那句話。
“對不起。”若依知道如不是楊明清阻了那麼一會兒,或許還是來得及的,但是人都離開了,又何必執著於那一刻的舉動,現在再來討論當時楊明清的延遲救護,已經毫無意義了。不管怎樣,誰都沒有害他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如果可以,她會瞞著這個秘密一輩子。
“看來,你始終都沒把自己當成莫家的一份子,你念念不忘的還是父親當年將你們倆人殘忍分離的不近人情的舉動。那麼,你還是愛著他,你和你的愛人合謀殺害了我的爸爸。”莫飛雨不願承認,但是若依一再的偏袒,令他不得不回到最初的想法。
“我沒有……”若依的臉蛋漲得通紅,“我沒有”三個字幾乎緊跟在莫飛雨殘忍的指控後脫口而出,這“莫須有”的罪名太過嚴重,雖然她恨過莫剛峰,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
但在莫飛雨看來,一個除了“我沒有”而再也說不出其他理由的回答是如此的蒼白而無力,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如今一概化為他對她的“不相信”。
“是不是因為我太愛你,所以你才能一再的愚弄我?我是說過不在乎你的所謂秘密,可是不包括你能傷害我的家人。父親固然對不住我的母親,可母親臨終前最後的囑托還是要我在他的身邊,永遠地敬重他,因為這個世上唯一割舍不斷的就是血緣。可現在,我最愛的女人卻……”
“雨少,相信我。”若依阻止了雨少後續的話語。
莫飛雨“嗬嗬”苦笑兩聲,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即使父親的死真是意外,但你也脫不了幹係。”
莫飛雨緩緩走到臥室的門口,心頭一刻的遲疑令他再次轉身麵對若依,道:“能否最後請你告訴我,父親出事的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