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若依簡直是身不由己地被他拉到了機場。坐在前往B國L城的班機上,若依麵帶不悅的道:
“你這是綁架。”
“如果你想要了解我,那麼就從此刻開始。”莫飛雨不理若依的言語,給她係上了保險帶。
站在L城一幢古老的住宅前,莫飛雨開始了他的訴說。
“這裏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小時的我不理解母親對待我的態度,時而嗬護備至,像捧在手心裏的寶;時而怒顏相向,恨不得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長大後,我才知道原來她患有抑鬱症,她的這種表現其實已經是不錯的了,這麼多年,她努力克製著自己想要傷害我的想法,最後……”
莫飛雨想到了母親的結局,每次到這裏,他都沒勇氣繼續敘述。若依畢竟不是十七歲那個單純的女孩了,在這個世界上碰到的每個人,他們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說在初次聽到楊明清有關於孤兒、黑道的故事時,還存有無限的好奇,那麼現在再聽到一個患有抑鬱症的母親在對待自己孩子時內心的矛盾,已激不起她任何的同情和關懷了。
“最後又怎樣了呢?母親被送進醫院,孩子進了孤兒院,雨少,你的故事太老套了,你是想讓我同情你還是可憐你?”若依看著遠處,不置可否。
若是換了以前,莫飛雨不會跟這個女人再多說兩句,可是她是阮若依,不管她的話有多尖刻,他決定這個結局一定要告訴她。
“母親帶著我回到了父親身邊,在她看到了那個衣著光鮮,站在父親身邊的女人時,她受不住刺激,拔槍自盡了,在一個隻有七歲孩子的麵前。”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那段經曆對莫飛雨而言,至今已無人在他麵前提及,誰都怕刺激他。而今天,在一個幾乎陌生的女子麵前,他自己說了出來,隻因為他要留住那個女人。
若依還是震驚了,是因為事情的結局沒有朝著她想的方向進行嗎?應該不是。事實上,當若依在片場的門口對著雨少喊出“你不要再跟著我”時,就知道如果再和他在一起,那盞感情的天平會不由自主地傾斜,這才是她最害怕的。
還要再裝作淡定嗎?這不是自己最擅長的嘛。可是雨少的那個故事,讓她明白原來這世上還有一種女子,在和其他女子爭奪心愛的人時,會選擇自殺這種極端的方式,在某個方麵,雨少的母親和她一樣,當雙方的感情中出現第三者時,她們都選擇了逃避。
“我猜你的母親一定很喜歡你的父親。”若依不知該如何安慰,隻好從另一個角度來詮釋雨少母親當時的行為。
“所以,這才使我痛苦。那個害我母親的人,不光是我的父親,也是我母親在這個世上唯一深愛的男人。”這麼多年,莫飛雨不是不恨自己的父親——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莫剛峰,可當自己慢慢長大,漸漸懂得男女之情時,才恍然頓悟母親當年選擇離開父親,就是想讓他不要忘記她,但在B國的七年,父親從沒有來找尋她;而當母親決定回去後,看到的竟然是自己拱手相讓的結果:那兩人恩愛如昔,剩自己形單影隻。於是采取了極端的做法,隻有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消失,才能在自己心愛的男人心中留下永不磨滅的印象,縱使那兩人再恩愛,她的死也會是他們心中拔不掉的那根刺。
“你的秘密,何必要告訴我呢?”若依還是問出了口,但話一出去,又想收回。因為若依猜到雨少的回答必是讓她不忍拒絕。
果不其然,雨少不容她反悔,深情地凝視著她,道:“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眼睛很像我的母親嗎?”
如果隻是這個,若依緩了口氣,那麼還好。回了他的問句:“所以你對我,是戀母情結吧。”
不知為什麼,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否定的想法。
“不是。”雨少回答得幹脆而利落。
兩人之間片刻的沉默後,雨少再度開口道:“或許曾經有吧。但當閱盡天下美色之後,我相信,對你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我的心中,無人能取代你的地位。”
若依不知該如何回應,但接下來脫口而出的那些話語,卻讓她比先前提出的那句問句還要後悔。
“為什麼是閱盡天下美色?難道你是一個獵豔色魔?還是這才是你追女孩的方式,等得手後,再告訴對方,原來你不是我心中的那個人。柳飛雨,你簡直是男人中的敗類。”
莫飛雨也有點後悔告訴若依那句“閱盡天下美色”的話,弄得自己像是色中餓鬼一樣,忙辯解道:“告訴你我的故事,實非我心之所願,因為我不希望你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呆在我身邊。這幾日的相處,我真心希望你是因為我這個人而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