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質問柳青盈,殷池寒特地趕去了T城。T城是天龍會從不涉足的地方,早年雙方就有協議,互不侵犯。但是,殷池寒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楊明清,前兩年他就將資金移到T城,在這裏開辟了自己的商業王國,預備有一日若和天龍會決裂,或離開天龍會,再也不做隱形殺手,就將陣地移到這裏,安安穩穩地從商,從此告別刀頭舐血的日子。當然,真實的原因恐怕連殷池寒也不願承認:這個想法源起於當楊明清告訴他若依出現在H城時。也許潛意識裏他是希望著有朝一日能和若依在一個遠離天龍會的地方,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吧。
但是,在T城,他卻遭到了柳青盈的責難。因為她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來了,是告訴我天龍會垮了嗎?”喝著酒,咯咯笑的柳青盈嘲弄著殷池寒。
殷池寒猛地用手卡住她的喉嚨,陰冷地道:
“你就是這麼報答若依對你的不殺之恩的。你知道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嗎?”
雖然被卡了喉嚨,但是柳青盈從卡住喉嚨的這隻手的力度,可以感到他隻是嚇嚇她而已。仍然傲笑道:
“那是你們傻,阮若依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要不然她為什麼從沒在我麵前談過楊明清一字半句。”
“你可知道,若依這樣做或許是為了保護你,知道得越多,可能並不是一件好事。”說到這裏,殷池寒已經鬆開了卡住柳青盈喉嚨的手,現在,兩人隻是麵對麵地坐著,在T城的一間小酒吧裏。
殷池寒對若依想法的猜測,柳青盈並不認可。對於若依,柳青盈有自己的說法:
“阮若依並不如你們所想得那麼單純,她總是小心翼翼地做人,對我,表麵上似乎親密,但內心卻戒備著。”
“那隻是你對她進行傷害的唯一理由,如果她真地對你有所警惕,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地中了你的圈套,她對你,其實是不設防的。”
柳青盈當然懂若依對她的好,畢竟當初的自己借用了啤酒妹這個身份,對於無端闖入自己生活的陌生人,本就應該是保持距離的,若依能這樣待她應該是她認為最好的方式了吧,而她一口咬定她對她的不信任真的隻是自己意圖傷害她的說辭嗎?
不管怎樣,青蛇幫是結束了,對若依的傷害也造成了,如果天龍會能因此瓦解,那若依的命又算得了什麼,大不了,在天龍會結束的那一天,我用自己的命來償還吧。
“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複仇。”
殷池寒已不想再為難眼前這個落魄的女子了,他相信,換了若依,也一定不忍自己這麼做的。於是,他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這裏。
柳青盈幽幽道:“寒少,陪我喝一杯吧,也許是我們的最後一杯。”
那幽怨的語調再加上空靈的一聲歎息,三分神似若依的臉龐,令殷池寒不得不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說道:
“曾經,我以為我的命運就是別人背後的影子,一個機械殺手,可是,有一個女孩出現了,她告訴我隻要願意,就可以擺脫命運的束縛,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柳姑娘,父母是無法選擇的,但是請不要再囿於你父親給你的包袱了。你的人生過於沉重,是時候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