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此前敖有富為了提高發電效能,增加賣電收益,曾要求敖遊將水庫一直保持在較高水位,沒有按規定在雨季到來前及時調減庫容,導致水庫調蓄能力不足,進一步加劇了開閘泄洪的壓力,亦激化了孫銘誌對敖有富的不滿情緒。
兩人為了各自立場和利益,彼此都相持不讓,終於撕破臉皮,再度大吵起來,長久以來積攢的壓力和矛盾於頃刻間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不歡而散。
孫銘誌身為度假村項目總負責人,萬一工程發生任何意外,他都擔當不起,更別提他跟敖有富還有中飽私囊的醜行。一旦東窗事發,他必定前途盡毀,不僅在這個行業中再無立足之地,甚至隨時麵臨牢獄之災,難怪他剛才與敖有富爭吵時如此情緒激動,常態盡失。
孫銘誌將事情始末全部道出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歐揚暫時保密,不要將事情張揚出去,尤其不能讓他父親或大哥知情。他信誓旦旦地再三保證,隻要給他兩天寬限時間,他必定會竭盡所能,找出妥善的解決辦法,否則他就主動自首,向公司坦白一切。
歐揚本來就對家族企業的生意全然不感興趣,寧可埋首在自己感興趣的計算器網絡世界中,再加上實在經受不住孫銘誌三寸不爛之舌的軟磨硬泡,所以最後半推半就之下,隻好勉強答應了他的懇求。
這時敖遊獨自一人訕訕走了回來。“他媽的!那死鬼老頭子脾氣倔死了,老子怎麼勸也不聽,反倒還把老子教訓一通。非要回去就回去,拉幾把倒!老子見不見為凈!”顯見敖遊勸說未果,敖有富一意孤行,堅持冒著風雨,開車返回水庫對岸的自家大宅去了。
“敖村長他不是一出門就開車走了嗎?你怎麼過了這麼久才回來?”
“哦,老子順道去了一趟大壩值班室,吩咐老羅今晚不準回家通宵在那守著,萬一有啥情況立刻打電話報告。”
歐揚原本對敖遊第一印象十分糟糕,以為他隻是一個隻懂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沒想到人不可貌相,盡管他外表邋遢,言談粗鄙,卻粗中有細,做事頗懂得輕重分寸。
“媽的!就因為你倆這破事,害得老子今晚心情糟透了!罰你陪老子喝酒去!走!”敖遊大手一揮,不由分說地拽起坐在沙發上的孫銘誌。
歐揚對酒精的氣味最是反感,無視孫銘誌投來的救助眼神,不等敖遊開口邀約就搶先告辭離去。可憐兮兮的孫銘誌半推半就拖去了餐廳,一路上敖遊嘴裏還不停念叨著“不醉不歸”“一醉解千愁”。
這段小插曲來得快去得快, 歐揚亦沒往心裏去,返回自己房間後就早早睡覺了。另一方麵,劉川光姚亮兩人原本見麵商談的事情已經完成,因而離開客廳後也各自回房。劉川光獨自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睡,各種混亂的想法就像窗外呼嘯的台風一般充斥在腦海之內。
劉川光忽然覺得有點哭笑不得,不知從幾時開始,居然被周遭人披上了“名偵探”的外衣,自己竟然還恍然不知,如今甚至還有委托找上門來了。
隻要是姚亮提出的請求,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必定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並給予最大的幫助,但是不知道其它同伴怎麼想。
如果敖有男依然不願去報案,就算是父親是刑偵隊長也愛莫能助。除了拜托自己父親以外,自己究竟還能為姚亮做些什麼呢?留在這裏的幾天時間,能否先調查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嗎?可是自己根本連“偵探”的門外漢都算不上,渾然不知該從何入手處理這起事件。更糟糕的是,雖然他從姚亮的敘述中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安的潛流,但充其量不過是模糊不清的直覺罷了,潛意識中的那個形狀究竟是什麼呢……
“隻是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這次絕對不能再讓姚亮失望了……”混沌的腦海裏縈繞著這唯一的想法,劉川光終於在窗外呼嘯的風雨聲陪伴之下,迷迷糊糊地墜入了夢鄉。
然而,無論是歐揚還是劉川光,他們絕對料想不到,事情的發展在第二天風雲突變,龍神傳說即將化為現實,一切都將遠遠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