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沒有再找她,也沒有發信息,甚至是單獨的一次道別都沒有。
而蘇是一個人在房間的穿衣鏡前仔細打量了自己一番,這樣一身行頭蠻不錯了。接下來又從衣櫃裏翻出幾個包包以供選擇。
就這樣試過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與搭配,她才不知疲憊地再次拆開桌上的那封新來件。
本以為愛情就是那一封封信,來自不期而至的遠方,但現在,這個遠方就要出現在眼前。她的愛情也將出現在身邊!
但比起軒窗,乘風卻更早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乘風從明亮的外頭進來,蘇是的小屋裏似乎顯得又冷又暗,讓他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蘇是忙拉開窗簾,陽光從各處狹窄的縫隙裏強烈地照射進來,在桌子上投下一個小小的小光斑。剛好印在那封信上。
“你怎麼沒跟大家一起回去?”蘇是一邊移向桌子,一邊又拿著抹布往前走,因為她注意到乘風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那封信。
“木頭的潮味還跟我們住進來時一樣重。”蘇是試圖以擦桌子為由,成功把封而擦到厚厚的書本之下。
“能告訴我,你在等誰嗎?”
“我有事,我說過的,我約了一個朋友,你懂的,我不想多說,你還是先回吧!”蘇是簡短幾字卻是堅強有力的。
“你怎麼老是不拉窗簾布呀,房間裏全黑一片,很舒服嗎?”
“是呀,我喜歡黑黑的包圍著自己,何況拉窗簾布做什麼?一拉開就看到你這個偷窺狂了。”這話蘇是是開玩笑的。
“真想抱一抱,黑暗中獨自堅持的你。”冷不防乘風一句如此認真的回話讓蘇是忙打開了房門。
“好吧,這樣就不黑了,房門大開,光線都進來了。”蘇是剛說完,就發現她口中的光線已經全部暗淡下來了,“不會吧?又要變天了,下雨了?”
“嗯,變天了,老天跟你一樣,說變就變。”
“對不起,乘風,我,”
“那麼,我等你電話,我會一直等你電話的。我走了,”這是乘風第一次當麵跟蘇是說自己要走了然後再走了出去。
不到一會兒,外麵全部已經暗了下來,碩大的滴雨時緩時急,雜亂地敲打著玻璃。
乘風歎了口氣,把臉深深地埋進了自己厚實的冬衣裏,他就這樣步行著,走在雨裏,隻到寒冷讓他清醒,他又打了幾個噴嚏,又抖了抖了自己的腦袋,盡力想暖和一下凍僵的脖子。
慢慢地他感到雙腳也已經開始麻木了,於是在四處的水泥地跺著腳,保持自己的血液循環,也許他的思想像血液一樣無法再染熱情了,對於蘇是,他心冷了!
而蘇是卻在過年的日子裏突然獲得了一個重大的消息,消失的笙湖突然有了聯係方式,那是一個老同事發過來的內容。麵對這一串新的數字號碼,蘇是不明白這老天到底是跟她開什麼玩笑。
內心掙紮了兩天之後,蘇是終於在中午時分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這個他,自然不是乘風,對方的手機音樂響了六聲,每一聲都幾乎讓她的心髒停跳,接通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想好想要說些什麼。驚慌意亂地她吞吞吐吐地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我,我是蘇是。
“蘇是?你好!”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嘶啞,像是有東西卡在喉嚨的。
接著蘇是又聽到他清清嗓子,盡量不發出咳嗽的樣子。
接著兩個人誰出沒先出聲,像是一說話聲音就會炸裂了,世界終結了般靜止。
一片死寂。
電話跟周圍一樣隻有死寂。
"新年好!”蘇是的手指碰到了那封信,忙下意識地先打破了寂靜。
“好,你都好嗎?"
"我都好,那保持聯係,下次聊!”匆忙掛完電話就像匆忙打電話一樣的心情都是緊張的,這句客套的保持聯係之後,蘇是開始覺得自己跟笙湖之間的關係,也許就真的隻是成了一個有點印象的曾經的老同事而已了!
現在,什麼都沒有比她的十年之約重要!
n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校園頭,人望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盼來年年人,淚濕蘇是袖。
這次的農曆仿佛來得特別早,小年夜還沒過去多久,轉眼就是春節。
正月未到十五,就是她跟軒窗約定見麵的日子了。他把地點直接從學校更改成了海城,一是離她工作的地方近,二是方便他來海城尋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