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拒絕他無意的禮物,她有意的收了下來。
“那你出國是到哪?做什麼呢?”蘇是突然有點對他的事開始好奇起來,可沒等他回答,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要商量出黑板報了,等你啊” ,笙湖在電話那頭急促地催我。
“什麼時候呀?”
“like,like”。
蘇是知道他說的like並不是喜歡,而是立刻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結束與何夕的談話,但我隻知道,這是他出國前的最後一次見麵,那麼明亮的人卻給她留下了一個暗淡的眼神離去。蘇是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急著回宿舍那邊出所謂的黑板報,隻是就莫名其妙地趕去了。
宿舍樓建在老廠裏,而老廠的生產部門還在操作,所以早晚進出時我總能認識一些新的朋友,也算是同事,隻是在不同的部門而已。其中跟蘇是接觸最多的就是笙湖,他是名生產管理,但卻畫得一手好畫,所以在宿舍樓下的黑板報都是由蘇是來寫字,他畫畫完成的。
蘇是喜歡做這些文藝的工作,哪怕隻是出出黑板報,比起那台冰冷的機器總是讓人歡快的。
“是,你的這一行字寫得真好”笙湖穿著一件白色襯衣,在後麵笑著說,如果靠得近些,我都能聞到他襯衣是用哪個品牌的肥皂洗的。
“你也是,你畫畫這麼好?怎麼不去當設計師之類的呀?”
“時間到底是什麼怪物呢,能讓我的熱血慢慢變涼,快三十的人了,不想那麼澎湃了。”
蘇是踩在椅子上,手中拿著資料,正在員工宣傳欄上寫著,並沒有聽懂他剛說的話。
好久沒有人誇誇我了,拿粉筆的手有點抖動,沒有轉頭聽他說話,但她可以感覺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的手以及她手中寫下的每一個筆畫。
她跳下椅子的時候,本以為他會過來扶一下,至少也是有句“小心點”這種關心的話,可他沒有,偏偏就站在她連呼吸都感受到的地方,一動不動,一話不說。
蘇是拿出用紙巾擦了擦椅子,他說話了,“你呀就是一個孩子,就應該待在學校裏,一點都不適合在公司工作。”
“禿頭是一種無奈,光頭是一種選擇,而我現在是無奈的選擇,懂了嗎?”蘇是不知道這樣的回答能不能讓他認真問話滿意,她也不明白他為何說這些,隻知道自己都累死了,快點上樓要去洗衣服了,而他依舊站著。
蘇是看了二頁書,就進入了夢鄉。枕書而眠,夢裏也應是星辰璀璨吧!
第二天經過宣傳欄時,發現黑板報上文字的陰影部分都被一個女孩子的長發圍了起來。蘇是認得出來那是他的畫法。笑了笑,拉了拉背包,快步去辦公室報到。
今天輪到誰值日啦?我們分公司並沒有請清潔工,所有垃圾都是根據歐陽鑰分配的值班表執行,包括他自己也在內。
蘇是主動承擔了分公司大部分行政事務,加上從小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不管任何工作,她都隨身帶筆記本給記錄下來,這個習慣也給她的工作增添不少分數。
娟娟離職後的半年,蘇是又接手了她的人事管理,終於脫離了跟機器相視的日子。可她一點都沒接觸過人事,好在娟娟走之前檔案整理得很清楚,蘇是也能照著理論學,加上歐陽鑰確實是個好領導,很多事務都主動講解為我拔開迷霧。
而那個酷酷的小夥子叫乘風,是負責企劃兼職市場的,他眼睛太大,灰色的眼眸裏透著一種苦行僧的神情,整個身材顯瘦了一點,特別是臉部的線條欠柔和,在辦公室的時候慢慢接觸多了起來後,對此人漸生討厭,且不說工作態度有多差,整天擺著一副臭臉多影響辦公室氣氛呀。
蘇是雖然不是外貌協會的,但不否認他的那張臉長得還行,但這種人除了正常的工作溝通外,她想能避就避吧!
還是明宇好,雖說他也是個爆脾氣,但從來不對蘇是發火。有次要處理辦公室紀律問題時,他還在那裏吊兒郎當地跟陳秋與美佳開玩笑,蘇是就抓起桌前一把鑰匙丟過去。她真的隻是想提醒他注意自己在跟他說話,所以是用丟的。
但事後同事們都傳成了她是用扔這個動詞的。因為明宇的臉上被蘇是丟出去的鑰匙砸傷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隻是讓你聽我說話”蘇是有點害怕,特別是以他那個脾氣,說不定動手打自己也有可能。
“像不像個女的呀,就不能學學這兩位呀,說話做事一點都不“蘇””明宇半笑半生氣地說著,下樓檢查他的臉去了。
蘇是本來就懷著內疚的,對不起這三個字還在喉嚨裏醞釀的時候聽到他拿我跟其他兩個女同事比較的時候,她也不知哪裏來的火氣深深就把這三個字咽了下去。
原來女生是很容易妒忌的,不管是比什麼?何況小道消息說陳秋提拔上來是因為乘風喜歡她,而美佳呢確實天生比較討男生喜歡的可愛,特別是她還喜歡明宇,因為剛才看得出來她比他自己都緊張。
自己呢,算了,望向窗外,車來車往,不斷撕著紙巾,原本這是準備拿給明宇的紙巾在我手中撕了個粉碎,撕得還不夠消滅我心頭的怒,又拿出一包,斷續撕。
歐陽鑰走出自己的獨立辦公室,經過蘇是邊上的時候,輕聲說了句“下班了!”,就提著他自己的公文包走了。
蘇是感受到自己的失態,就把紙巾一張張鋪開,拿起鋼筆寫下。
日為朝,月為暮,你就是我的朝朝暮暮。
在紙巾上寫詩,是我一大愛好。笙湖曾經看她在會議時寫過,就嘲笑她確實像個小孩子。
看著桌角的一堆人力資源管理的書,顯赫印著大字“hr”。
hr是什麼?不是high的 高更不是右側(right),是人力資源管理,也是救火栓,是跟隨磚塊一樣,哪裏需要哪裏搬的活。
“早上好!今天全體要去臨街扶持開業工作”。剛打完卡,就看到同事們都開始著手準備外出,蘇是也不例外,檢查了下包裏的筆記本就跟著大部隊上車了。
招聘海報是兩周前就貼出去了,應聘的數量很多,但質量堪憂,偏偏歐陽鑰是個嚴厲的主,所以人選一直沒穩定下來。“寧缺勿濫”是他的工作標準,但不是她們的執行原則。
跟主管此店的片區督導協商後,蘇是決定先試用後再決定人選問題,否則直接影響開業時間。陳秋在店裏忙碌著,操作著她熟悉的事務,而蘇是則顯得有點生手,同事叫她做什麼,她才知道自己要幫忙什麼。
中餐的時候,明宇跟其他幾個同事先回了公司,因為商品鋪貨方麵他們已經完成了,而蘇是留下來是個很有錯誤的決定。
因為乘風指導著陳秋關於櫥窗上的布置,而歐陽鑰應該是跟他老婆在通話,蘇是的活自然就是作為出去買快餐的代表者了。
好在這幾個人對吃的都不怎麼挑剔,說是麵條最快就選了它,後來蘇是才知道是歐陽鑰怕自己不會點菜也怕自己提不動這麼多便當才提議直接選麵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