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漫漫行程無聊對話(1 / 3)

大周北疆驛路,自古以來便以荒涼險阻,炎熱幹旱聞名於世。至於長途跋涉、運送貨物,唯有用塞外獨有的馬種“花甲”體力綿長,耐得住酷熱。花甲馬異常高大且力量、耐力俱佳,成年花甲馬的個頭要比大周王朝普通的軍馬還高出三尺有餘,從外觀上看花甲馬最大的特點在於其粗壯的四肢,那誇張的肌肉線條任何馬種都無法比擬,也正因為有這樣強壯的四肢,讓花甲馬擁有接近普通馬種三倍的力氣。當然,這種花甲馬是跋山涉水、負載重物的不二選擇,卻因不夠靈活不適合沙場征伐,否則塞外七大部落也不至於被大周鐵騎壓迫近百年。

一支二十人左右的車隊緩慢的行走在荒涼的驛路上,烈日炎炎,遠處的景物被蒸的略微扭曲。驛路兩旁寸草不生,隊伍裏的人都很少說話,不知是不是為了節省體力,避免水分流失過快。隊伍最前方的“首領”,總是有意無意的瞟一眼身後押送的“貨物”。

車隊中間的馬車上押運的哪裏是貨物,分明是一座漆黑如墨的牢籠,其材料黝黑,散發著烏光,看上去不是普通金屬,結實的官道上,馬車所過之處都留下兩道深深的軋痕,可見其重量非同一般,重到需要兩匹花甲大馬拉車。然而鐵籠裏所關的並非猛獸,而是一個邋遢老者,糟亂的白發遮住了大半張臉,身體隨著馬車搖晃顛簸,看上去應該是睡著了。

隊長每次收回視線的時候也總會瞟一眼駕車的少年。花甲馬極難馴服更難以駕馭,周境內能駕馭這類馬匹的多為塞外移民,但說要同時駕馭兩匹花甲大馬,即使在塞外也很難找出幾個,而且必定都是經驗老道的老馬民,可他沒想到出發前幾日,飛鷹堡堡長把這個少年帶到他麵前,並告訴隊長說這是十裏八鄉唯一能同時駕馭兩匹花甲馬的人,而且還是個周人。

說來也怪,本來很難協作同步的兩匹大馬,在這個少年看似簡單的駕馭手法下,並駕齊驅,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過問題。

再看那少年,可能是這趟差事實在是太過無聊,他打了一個哈欠之後,又用手指彈掉了剛擠出來的淚珠,再後來他直接鬆開了韁繩,這個動作一開始驚動了車隊所有人,幾乎所有人的身體都在一瞬間緊繃起來,隨後大家看到兩匹馬依舊相安無事,便放鬆下來,久而久之也見怪不怪了。

少年左手拿著一塊巴掌大的木塊,右手拿著一把小刀仔細的雕刻著。不一會兒,少年手裏的木塊便初具輪廓,看上去是一個女人。鐵籠子的老人好像剛剛睡醒,咂了咂嘴之後,抬起頭說了聲“水”,少年趕忙空出一隻手摘下腰間的水袋遞進籠子裏。

老人灌了幾口水,精神好像好了一些,瞥了一眼給自己遞水的少年“刻得誰?”

“我娘。”少年依舊專注的琢磨著手中的木塊。

“你叫啥來著?”

“杜白蓮。”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捧腹大笑,老人不是記不住少年的名字,隻是每次聽到杜白蓮說出自己的名字,再看著他那張小麥色的臉就會忍不住笑上一陣子,這可能是一路上唯一的樂子,所以每次聊天都要問,樂此不疲。

老人笑夠了,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

“這一趟能掙多少錢?”

少年終於停下了手裏的活,嘴上泛起羞澀的笑“五十兩,夠給娘多修一間房子,剩下的錢留著過兩年娶春花的時候用。”

老人聽了後,吹胡子瞪眼,不滿道:“我就值五十兩銀子?”

“今年多大了?”

“十六。”

“你是怎麼讓這兩匹馬這麼聽話的?”

“我娘不讓說。”

老頭子又撇了撇嘴,“你要是告訴我,我教你一門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