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蠟燭芯有兩種辦法,第一種,就是找出一個修為蓋世的人物,強行運功祛毒。
不過,這種辦法讓風羽有些想笑。天底下任何一種毒,隻要修為足夠高都可以逼出來。
至於另外一種辦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首先,湊齊這些毒藥就是一個問題。
其次,顧長生中蠟燭芯已經五年了,風羽很擔心一點,他的身體還能承受得住那些毒藥的衝擊麼?
若是真要解毒,首先就得培養孩子的精氣神,給他滋補。
這樣搞的話,問題又來了,蠟燭芯就是燃燒人的精氣的。
顧長生的精氣一旺盛,痛苦自然就更深一層。
或許他會支撐不到風羽對他進行治療的最後一刻,就被那種精氣燃燒的苦痛活活折磨而死。
相比之下,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更大。
而且,若是風羽長此以往的幫助顧長生聚毒的話,隻要風羽自己沒有問題。
顧長生舒舒服服活個三四三十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風羽將這事如實告訴了顧千愁,讓顧千愁自己取舍。
顧千愁聽到風羽的話後,一直沒有說話。
床上躺著的,是十年來支撐著他的希望。
如今自己要麵對的是,要麼這個希望慢慢的凋零,要麼這個希望破滅。
顧長生喝了一口烈酒,顫顫巍巍走到了顧長生的病榻前,“長生啊!是爹呀!”
“爹對不起你呀!十年來,爹爹隻為了多看你一眼,卻讓你受盡了折磨,天天生不如死!”
顧千愁之前叫做顧子高,是東方大陸顧家的長子。
在他年輕的時候,修為到了合道後期,那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一次,他同自己的愛妻紫雲出遊,不巧卻碰到了鬼門百合堂下一個叫做姚千落的弟子。
姚千落當場垂涎與紫雲的美貌,欲將其霸占。顧千愁當即怒發衝冠,將姚千落打成重傷。
就在那天晚上,顧家上下兩千三百餘口人悉數被殺,隻剩下了顧千愁和他的護衛還有他的兒子。
顧千愁因為身中劇毒,不得以散盡修為,現在筋脈俱廢,再難修煉。
鬼門,當今天下少數的統治世家之一,是與東方西門南宮北堂四大世家平起平坐的存在。
莫說顧千愁要去報仇,隻要他在大街上喊一聲他和鬼門有仇。
馬上就會有人把他抓到鬼門去領賞。
看著正在床頭痛哭流涕的顧千愁,風羽心中一陣發酸。
這麼多年來,顧千愁身上背負的太多了。兒子的痼疾,自己還是亡命天涯的犯罪之身,顛沛流離的生活。
顧千愁將心中所有的苦悶,都說出來了。
顧千愁抹了一把眼淚,道:“長生,你都清楚了麼?”
“爹爹真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死去,你就乖乖的,舒舒服服的再活三十年啊!”
顧千愁站了起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並不是他不想讓顧長生好起來,而是因為這個概率太小了。
與其讓兒子痛苦的死亡,還不如讓他舒舒服服地走。
當顧千愁要離開之時,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隻手快腐爛了,就像一隻燃盡了的蠟燭一般,血肉糜爛不堪。
因為剛剛那一抓,顧千愁的衣服上還掉了幾塊碎肉。
“治!”
聲音如同蚊蠅一般細小,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包括風羽。
這是這個孩子十年來說的唯一一句話,也隻有一個字。
說完這句話後,顧長生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顧千愁輕輕掰開了顧長生的手,然後看著風羽,這是顧長生的選擇。
也是十年來,顧長生的第一個要求,叫顧千愁如何能不答應!
撲通!顧千愁跪下了,“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現在顧千愁最大的依仗就是風羽了,現在唯一有希望救顧長生的也隻有風羽。
風羽將他扶起,“起來說話。”
風羽道:“既然是長生自己的選擇,我必定全力以赴。”
風羽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藥方,“這上麵主要藥物和替代品都寫好了。”
“你能買哪些就買哪些,最後把藥交齊給我就行了。”
顧千愁老淚縱橫連連道謝。
風羽皺著眉頭,突然道:“這上麵的藥你要分批次買。”
解蠟燭芯的方法隻有一種,這上麵又是必備藥材。
萬一讓有心之人正好看見,說不定會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風羽做事很講究滴水不漏,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危險,他也要將其消滅於萌芽狀態。
顧千愁小心收好了藥方,陪著風羽走出了這間小屋子。
遠遠的他們就看見,一個人正坐在二元閣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