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難忘的記憶(1 / 3)

吃過晚飯,連部通信員到各排通知說,明天全連開會一天,評比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並說是場部的指示,而且,評出結果速報場部審核批準。時間緊,所以要停下工作來評。各排接到連部通知,都沒有說啥。但是,我看的出,在那個火熱的年代,名譽比金錢重要萬倍的年代,每個人的心理都在衡量著自己,衡量自己在這三個半月工作中的表現。那時候,你就是評上了,別說是不給一分錢,連個證書也沒有。而且,你還要在今後的工作中拚命的幹,因為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工人,你是一個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積極分子。你要事事走在前麵,要把方便讓給別人,困難留給自己。我知道,誰幹的好,大家心裏都有數,隻是民主一下吧。我對這件事沒有多想,心裏想的是,馮桂華就要走了,連裏的意思是讓她在這評比完再走。連長和我說了這意思,我也很高興,因為我想至少她還能和我在一起多呆一天。晚上躺在鋪上我想的是,我要給馮桂華一點禮物。我送給她啥好呢?我把手表從我的手上摘下來想送給她,說心話,我有些舍不得。我拿著手表看著想著,想著我和馮桂華之間的友誼,一隻手表顯得很渺小了。我正在端詳著這隻表,我發現頭上有人在悄悄的靠近我。我抬起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馮桂華。我看她隻穿了一條線褲,我伸手把她拽進被窩裏。那天晚上我和這山東姑娘小聲的嘮了很久,我倆回憶了在下麵的青年點,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的許多往事。還有那次下青年點,我倆坐在馬車上,一塊掉進河裏的情景。最後,我倆困得不行了,馮桂華說:“猴精,以後,沒有人叫你猴精了,你要是耳朵發熱就是我在叫你猴精了。”她想了一下又說:“我和小武虧了你,你在給瞞著,給壓著,不然早黃了。”我閉著眼睛說:“那是你們的緣分,跟我沒有關係。”我都快睡著了聽見她在我的耳邊說:“猴精啊,猴精。”我故意不答應,她看我不答應就說:“猴精,欠你的錢不給了。”我撲哧一聲笑了說:“行,不給就不給吧,反正我也不結婚。”馮桂華聽到這好像忽然想起啥似的說:“我看你跟賀永生挺般配的,要人才,要摸樣,你倆真是一對。”我聽她還在說,就假裝稀裏糊塗的說:“啊?你說啥?困死我了,明天再說吧。”可這個馮桂華興奮了,非但不睡還用手來掐我說:“猴精,你就那麼困啊?”我剛要喊,想到這是半夜了,大家都在睡覺。我忍住了,沒有出聲。她趴在我的耳朵旁邊說:“我知道你愛他,可是你不能說。猴精,隻有我明白你。”我說:“別瞎說,我不愛他。”我倆一直說到後半夜,才睡覺。

我倆正睡得香,被一陣哨聲吹醒了。我推了一把馮桂華說:“山東大妮,起床了。”馮桂華聽我叫她,慌忙爬起來,跑回自己的鋪上穿衣服去了。我也穿好衣服下地穿上鞋,走出帳篷去上廁所。我走在我們排和一排的帳篷之間的那條道上,碰見了一排長賀永生。我低著頭裝著沒有看見他從他身邊走過去,他好像看出這幾天我不理他了,也就沒有上我們帳篷裏去。他看見我低著頭不看他,他站住了好像要對我說什麼。我沒有停下,徑直走過去。當時,我很想回過頭看他一眼,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讓我毅然,絲毫沒有猶豫的走了。這幾天我發現他好像沒有了以往高漲的熱情,好像變蔫吧了。球場上看不見他的身影了,也聽不見他用粗曠的聲音唱著我最愛唱的‘這裏是紅軍走過的地方’這首歌了。可是,在那個塵封的年代,在古老的傳統的矜持下,我隻有這樣做。吃過早飯,全連在操場集合。連長講了這次評選的規定,各排在自己排裏先產生。然後,選出來的在全連開始講。然後,再去馬鞍山場部講。最後,到東方紅去講。連長講完,大家明白了,就散會都回到自己排裏了。我看大家都進來了,就說:“大家就開始吧,提名吧。”我拿出筆記本和筆準備好記錄,等著大家發言。我等了半天也沒有人說話,我看到大家又像以往,平時話可多了,一說開會就都不吱聲了。為了打破這樣的局麵,我突然哈哈笑著說:“大家咋回事兒呀?又不吱聲了?”我故意叫了馮桂華說:“馮大妮,你說。”大家一聽我這樣不嚴肅的叫著馮桂華,一下子都笑了。四十多人一下活躍起來,開始有人說了,第一個發言的是於莉。她說:“我選排長,排長為大家吃了很多苦。”她一說,大家全說要選我,我一聽這哪行。於是,我又說:“你們別以為選我是好事兒,我可是幹夠了。”大家叫我一說,王秀玉說:“我看也是,別選排長了,我看還是選別人吧。排長膝蓋關節炎都腫了,再這樣幹下去還不得癱瘓了。”王秀玉一說:大家才知道我的腿換上了關節炎,都走過來看我的腿。我說:”根本沒有的事兒,大家都回去坐好,繼續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