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不敢爭辯，隻做認錯，低頭不語。
南陵王見司空穆寒言辭雖犀利，卻無進一步行動說要給無塵治罪，便知皇帝也隻是借機教訓他而已，便道：“無塵跟在皇兄身邊已久，皇兄左右用著也比其他人順手。何況現在是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讓他將功補過，豈不善哉？”
司空穆寒聽南陵王這麼說，臉色果然緩和些：“若不是現今急需用人，朕非治你不可！”
無塵低頭看不到司空穆寒的神色，以為司空穆寒還在生氣，跪在那裏不說話。
南陵王笑道：“無塵啊，皇上都說不治你的罪啦，怎麼還不謝恩？”
無塵一聽，趕緊謝恩。
司空穆寒甩甩手：“算了算了，你且去墨將軍處，聽他使喚吧！”
無塵一愣，不知司空穆寒有何深意，見他又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知道問不得，便應承著出去了。
“皇兄如何使他去那裏？”南陵王也是不解。
“且不說這個，賢弟此次前來，不知何事？”司空穆寒笑著問，絲毫沒有無塵在時的冷硬。
“也沒什麼大事，臣弟隻是想知道皇兄對此次戰役是如何想的。”
“你是如何想的？”司空穆寒反問。
“臣弟有什麼好想的。對戰事的謀劃臣弟是一竅不通的，隻是皇兄說打哪裏，怎麼打，如此照做就好了。想當初，東尤之戰時也是如此，皇兄讓臣弟與太後合計，臣弟就照做，此次戰役也是一樣。”言辭間，倒是恪守著臣子的本分。
“朕就知道問你等於白問。你就是不像亦寒，做什麼事情都非常謹慎，言辭小心，和朕配合起來比任何人都還默契。”司空穆寒感歎，“咱們兄弟這麼多，到如今，也就隻剩下我們幾個……”
“人各有命，皇兄也不必想太多。”南陵王停止司空穆寒悲歎，“難道此次戰役，臣弟和皇兄共進退還不夠麼？”酸酸的語氣微微透露出他的稚氣來。
司空穆寒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弟弟。一直以來謹小慎微的他總是給人穩重成熟的印象，但仔細想想，他不過比自己小了兩歲而已。若是在一般的貴族家庭，還是一個年少輕狂的不羈子弟呢！若不是他剛剛透露出來的稚氣，自己幾乎要把他等同於那些在朝堂上十幾年的老臣子了！
這麼一想，更發覺自己身為兄長沒有盡到責任去關愛他。如今他的兄弟已經為數不多，若還是這樣疏遠下去，日後自己真要成為孤家寡人一個了。
司空穆寒笑笑：“朕倒是希望你能和朕同進退，就怕朕的那些弟妹們背地裏恨朕恨得緊呢！”
南陵王見司空穆寒已經一掃憂鬱，也笑道：“臣弟出門前，她們還提醒臣弟不要傻得衝鋒陷陣呢！”
“哈哈！”司空穆寒大笑，“果然是你的人，替你著想得緊！不錯不錯！改日回宮去，朕專門抽個日子去會會朕的弟妹們！”
“女人們頭發長見識短，不知輕重才說那樣的話，皇兄萬不能縱了她們。”南陵王笑笑。
“話也不能這樣說，也有女人是勝過男子的。”說到這裏，司空穆寒停了下來，透過王帳門口，看向遠方。
南陵王知道他指的是誰，一時也沉默。
“想你此次來，是想問朕為何紮營不動的吧？”眼神瞟了南陵王一眼又飄回帳外遠處，司空穆寒繼續道，“這次戰役，朕準備還是聽她的。”
南陵王一愣，不置信地看著波瀾不驚的司空穆寒。聽她的？是說聽那個女人——歐陽肌雪的嗎？如此軍國大事，皇兄竟然……
賭注未免也太大了吧？南陵王突然有些擔憂。
“也許你認為這是賭注，對朕而言，是經過慎重思考後的決定。”像是猜到了南陵王的想法，司空穆寒繼續道，“若是硬仗，我北菿是贏定了，可必然損兵一千自傷八百。硬來是下下策。至於智取，一方麵需要看前方她是如何決斷，另一方麵……”司空穆寒冷哼一聲，露出誌在必得的表情。
“拿雪兒的話來說，有時候侵略不一定指武力。”
“不是武力？”南陵王一時不明白歐陽肌雪指的是什麼。
司空穆寒一笑：“你常年在外駐守，可能不知朕的社稷之策。朕之所以對歐陽肌雪是一再信任，是因為她剛來北菿之時的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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