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嬰其嗚矣求友聲(五)(2 / 2)

而蘭妃對莊後好,在宮中可謂首屈一指。連延綿宮的皇後對莊後都不能做到事事周到,她蘭妃就能做到。不難看出,莊後之所以喜歡蘭妃,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蘭妃的聰明和對她的恭敬。

而這點,恰恰也是司空穆寒欣賞的。

他素來不喜歡女之間的勾心鬥角,小肚雞腸,所以看到蘭妃這樣懂事,自然好感大增,寵愛也是自然而然,順理成章。

這些當然是以蘭妃的爭寵的角度而言。其實對於蘭妃,她即便是不爭寵,司空穆寒也會寵她,縱她。這點,恐怕是蘭妃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她的身份,從進宮開始,無塵便一早就告訴了司空穆寒。東尤的美人計,他司空穆寒怎麼能不中計,怎麼能逃得出她的石榴裙呢?

想到這裏,司空穆寒諷刺地笑了笑,一腳踢開了漪瀾宮的門。

由於缺了主人,這裏已經成了青蘿綠藤的天堂。內殿更是布滿了蜘蛛絲,鋪滿了厚厚塵埃,沒有了往日生機盎然,暗香襲人的光景。

難怪毒岩他們也和肌雪他們一起失蹤,原是蘭妃帶的路!司空穆寒心裏恨恨地想著,環顧這裏一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無塵早已經在各室查看。

“皇上,這裏有情況!”在內室後間的浴池裏,早已經枯水的池子,原本布滿的塵埃上麵,是一群淩亂的腳印,若不是無塵打了火折子來看,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個細節。

“看這腳印到哪裏。”司空穆寒沉聲吩咐,卻也一路尋著去。

腳印一直延伸到浴池中間的某處,便沒有了蹤跡。無塵敲了敲上麵的磚塊,讓司空穆寒後退幾步,擰了擰裸露在外像石頭一樣的物什,果然數塊磚齊齊移向左方,一條蜿蜒而下的台階黑黢黢地出現在他們麵前。

司空穆寒想也沒想,隨手拿了浴池掌燈處的一個殘燭,就著無塵的火折子點上,便要下去一探究竟。

無塵忙阻止,卻已是來不及,隻得連忙走在司空穆寒前麵,護住他在後。

順台階而下,越進裏麵空間越狹小,空氣越森冷。司空穆寒不得不彎下腰才能進去。想到肌雪也沿著這條路離開,他心裏就越發地氣悶。若不是她逃走,他至於今天這樣委屈自己嗎?!

不知走了多久,左右漸漸寬敞起來,甚至光線也越來越明亮,再走,竟是出了洞!出洞一看,無塵顯些以為自己眼花了!這裏不是……

看皇上的臉色,似乎也明白了這裏是哪裏,心下不禁沉了許多,暗暗為這殿閣的主人捏了把汗。

“臣弟在此等候皇兄久矣!”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傳來,從冰雪覆蓋的一高大灌木叢中顯身出來的,不是司空亦寒是誰?

“賢弟好閑情,大冷的天這樣候著朕,委實委屈了!”語氣生硬,絲毫聽不出司空穆寒的半點憐惜之心。

“臣弟戴罪之身,說不上委屈不委屈。隻是想著若等不來皇兄,怕皇兄更會寢食難安,且辜負了某人所托,到時就不是委屈不委屈的問題,而是罪該萬死了!”厚厚披風下,司空亦寒的臉色雖然蒼白,卻掛著閑散的笑,疏離淡漠。

司空穆寒隻聽那一句“某人所托”,眸色一鎖緊,“是誰人所托?”

司空亦寒聳聳肩,轉身沿著掃了的石頭小路緩緩而行,“外頭風大,不是待客之道。皇兄隨臣弟進去談吧!”

司空亦寒是王爺,司空穆寒是皇帝,理應是司空穆寒先行,司空亦寒後隨。可如今,司空穆寒也管不了這麼多,隨著司空亦寒不緊不慢的步伐一路到他王府中的閣中。

閣中雖然沒有皇宮處處暖爐溫暖馨香,卻比稍早在地道溫暖許多。司空穆寒素來不是挑剔的人,一進閣便不分主客坐在上方,端起旁邊的茶也不管是冷是熱下藥沒有便喝。直看得站在一旁的無塵冷汗涔涔。

莫說司空亦寒和皇上以前有什麼糾葛,就是前些日子太後薨逝,不明真相的司空亦寒對皇上很難沒有意見。若真是為母報仇下個藥什麼的,對犯了死罪被幽禁的他而言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死也隻能死一次,犯兩次死罪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