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嬰其嗚矣求友聲(四)(2 / 2)

眾人始初積極進諫上書,皇帝次次置之不理也就罷了,到後來更是下令凡是涉及到歐陽肌雪中宣等相關字眼的,一律不準進言不準上書,違之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這四個字果然讓眾人停止“叨擾”司空穆寒,卻讓他們變著方法來側麵進諫。不想後果竟是司空穆寒當庭宣布若再進言則罷朝三日,如此眾人才罷休。雖是這般強製手段堵住了雲雲眾口的苦口婆心,卻堵不住他們更深的擔憂——皇帝中歐陽肌雪的毒太深!

司空穆寒雖也知道眾人的想法,卻不想再花心思去如何平息眾人的擔憂,甚至擔上“昏君”的罵名也罷,他如今一個心思隻想知道歐陽肌雪在哪裏!

連日的安靜,安靜地司空穆寒連急躁的心都變得平息。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究竟是怎麼回事?

屢日的休眠不好,讓司空穆寒的頭隱隱發痛。殿門外突然有了腳步聲,司空穆寒想也不想直接上前親自打開殿門,問:“可是有消息了?!”

一看,竟不是傳令的侍衛,而是清妃。

清妃,雖居貴妃高位,卻一心禮佛,很少出現在她清雲宮以外的地方,甚至少有宮人見過她。每逢節日慶典,她也是偶爾出來現一次身,待不長時間便又自顧離去,皇帝從不曾怪罪,也不會怠慢她。每次賞賜,分例最多的,除了皇後便是她。

沒有人知道,這個除了姿色不錯以外,清妃有什麼才華,讓皇帝臨幸一次便封為妃。也沒有人知道,為何她地位崇高,皇帝卻再也未曾臨幸過她。更沒有人知道,清妃為何未承雨露,卻依舊讓皇帝的眷顧有嘉。知道真相的兩個人,對這些人的疑惑,從不解釋。司空穆寒談到清妃隻說是“世間難得的女子”,而清妃對司空穆寒也隻是“皇上是一個好皇上”一句而已。

自此,眾人便知要從他們兩個身上找答案,根本不可能。所以也隻能是尊崇著清妃,不敢對她有絲毫怠慢。

她此次前來,司空穆寒殿外的宮人們雖驚訝,卻也是不敢攔。

“皇上是想要什麼有消息呢?”清妃似乎是禮佛慣了,語速慣了的緩慢,不急不噪,且平且淡。

司空穆寒看是她,不答反問:“你怎麼來了?”聲音似乎也受她影響,平靜柔和了許多,“朕原以為你永遠不會到這裏來。”說完,上前牽了她的手,迎進殿內。

“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事,好歹清雲宮還保得住一方寧靜。這次,連我那兒都熙熙攘攘人群不斷,隻得到皇上這裏躲安靜。”清妃微微一笑,從司空穆寒手中輕輕抽出手來,不著痕跡。

“清雲宮發生什麼事,他們竟敢擾你?!”司空穆寒忍不住聲調上揚。

原來,朝中大臣雖然明諫不成,卻想出迂回作戰的方法,讓後宮的娘娘去勸。可惜皇後太後均已逝世,想來想去唯有清妃一人受皇帝特別垂幸,便都到清雲宮求她勸說。

司空穆寒聽了這個緣故,隻是淡淡道:“所以你這是來勸朕?”

清妃輕輕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好勸的?剛剛便說過,是想找個地方躲個清靜而已。這裏……”清妃環顧了四周最後把眼光停在司空穆寒身上,“有你在,他們再不敢擾我才是。”

“那是。”司空穆寒坐回龍椅上,“既然來了,朕倒想問你一問。”

“雖然我不是出家人,卻也不打誑語,皇上想問什麼且問,我知無不言。”清妃語氣清淡,像是把司空穆寒當成是外人,雖然尊敬卻也客氣。

頭靠到椅背,司空穆寒閉上眼睛,掩去情緒:“你說,她怎麼能離開得這麼幹脆徹底?”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卻顯出略略的無助來。

清妃看他那樣,有那麼一刻沉默不語。隨即上前,端了杯茶水過去司空穆寒麵前:“我不知道她怎麼能離開得這麼幹脆徹底,但我知道她肯定會回來。”不管是她自己願意主動回來,還是被……被司空穆寒強製帶回。她終究是要回來的。

司空穆寒一睜眼,仔細盯著清妃,仿佛想找出她撒謊的痕跡來。很好,他沒有找到。

“沒錯!不管她走到天涯海角,總要回來!”是啊,她離開了又能怎麼樣?遲早,她還是要回來!就算她離開一千次,他也要一千零一次把她抓回來放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