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海鷗何事更相疑(三)(2 / 2)

太醫聽肌雪這麼一說,連忙插了插額頭的汗。

“慌忙之中,這位太醫倒說出了實話,說是肌雪手上‘沾’有毒藥,想必不用查看肌雪的手,您也已經早就知道這手上必定是沾有毒藥,而不是刻意藏匿的!”一連串的漏洞,肌雪針針是血地指出。

司空穆寒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聽而不言,隻是雙眼不離懷裏天人永隔的女人,不出一聲。懷抱著莊後的手,白筋凸顯,分明是強忍著某種情緒,壓抑著不發出。

論親,莊後,是司空穆寒的阿姨。論感情……他們之間有什麼感情?

看著壓抑的司空穆寒,肌雪想不出任何假設,假設他們之間存在任何感情能讓他如此隱忍悲戙。

成流年給她的第一手關於北菿的資料,便是莊後。這位姐姐死後登上後位的女人,幹涉著內政的同時,一直暗中支持司空亦寒謀反篡位。司空穆寒攻打西繪時期,莊後和司空亦寒在後方差點奪取了政權,司空穆寒措手不及急忙回朝才有她歐陽肌雪的勝利。不止這些,莊後可能還打算和東尤連手,不然怎麼不喜歡花草的她,竟對擅長花草之術的蘭妃疼愛有佳,偏偏這蘭妃又是東尤的間諜?!

這樣的女人死後,司空穆寒不快慰也罷,竟這般悲慟?

甚至,不理會她的澄清?

“你們還在發什麼呆?快把德妃拉下去!”老嬤嬤臉上淚痕未幹,卻不忘提醒侍衛們執行任務。

侍衛們見司空穆寒臉色不佳,也便顧不得是德妃還是淑妃,立刻上前要把肌雪和念嬌給拉出去。念嬌一直喊著“皇上明察”,試圖喚起司空穆寒的理智,可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她們一眼。

肌雪也不鬧,涼涼看了眼上前來的侍衛,道:“我有腳,自己會走。”便頭也不回往外走去,徒留侍衛呆呆互望。

剛才聲聲為自己辯護的德妃,怎麼突然就不做任何反抗,束手就擒?殺了一朝太後,她怎麼能如此冷靜?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這麼想著,兩人打了一個寒噤,看人已經走遠,遂加快腳步跟上前去。

肌雪沒有再往後看一眼。

司空穆寒也未再回首一次。

這潭水太深,肌雪看不出所以然,但她隱隱感覺得出,莊後和司空穆寒之間,是存在著某種感情。這種感情……疏遠?親密?都不似……但,至少不是他們所說的水火不容。

解釋了一遍,司空穆寒充耳不聞,她便識趣得不再解釋。因為實在是多餘。

眼前的男人,整個心思都不在於莊後是如何死的,是被誰害死的……他隻在乎,她已經死了!他隻在乎她死了……這個事實而已。

而他的這種反應,是本能的,不加掩飾的反應。可這畢竟,是至親至愛的人之間才會有的反應啊?

他和莊後……至親至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