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雪一愣,不知她突然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卻也回道:“常言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想來是流言不可輕信。”
莊後聽了點點頭,似肌雪說得有理,伸手便接過茶杯。不知道是茶太燙,還是她接得太快,莊後的手指不小心碰到茶水,身後的嬤嬤馬上驚呼一聲,“太後……”
莊後用手阻止了嬤嬤的繼續,端穩了茶杯,揭開茶蓋拂了拂茶,仿佛剛才伸進滾燙的茶杯裏的手不是她的。把茶蓋打開後,莊後認真地看著茶盅裏倒影著的自己,任由冉冉白煙蒙上了她的眼。
而那雙眼,肌雪看得真切,是那麼清晰明亮,卻又忽然迷離恍惚。
不知道莊後在想什麼,肌雪也懶的去猜,想著無意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多看莊後一眼。
莊後喝了一口茶後,擦了擦嘴,便看著肌雪,道:“都說後宮是高牆深院,鬥爭激烈之地,人與人之間,沒有真情,你以為如何?”
肌雪想也沒有想,“曆來權勢集中之地,必然利益糾紛複雜,鬥爭激烈也無可厚非。至於真情,想必是有,不過實在是少。”
“的確是少。正是少,才顯得珍貴。可惜啊,你沒有好好珍惜。”
肌雪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莊後在說什麼。才想問,抬眼看到莊後的臉色,大吃一驚,“你……!”
音未落,隻見莊後微微一笑,便一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肌雪還未反應,莊後便倒在地上,僅僅是抽搐幾下,便沒有了動靜。
嬤嬤突然大叫,“來人啊,德妃娘娘謀害了太後!快來人啊!”
看著太後貼身嬤嬤驚慌大叫,以及地上一動不動的莊後,肌雪仍不置信地眨眨眼睛。
這麼明顯的栽贓陷害!
可肌雪萬萬沒有想到,莊後的栽贓,竟然會以她的性命做代價!
肌雪有些顫抖地看著莊後,那鮮紅的血,蜿蜒在她微笑的嘴角,顯得如此詭異。這一切來得太快,快到她不能思考。
念嬌也從外麵衝進來,看到周圍一團亂,抓住肌雪的手,“娘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肌雪搖了搖頭,才想說什麼,便見司空穆寒一臉寒氣地過來。
太後身邊的嬤嬤看到司空穆寒,立刻上前抱住他的腿:“皇上,太後……太後她不行了!”
司空穆寒別開嬤嬤,有些不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莊後。一步一步上前,仔細看,那腳步,不仔細看,似乎有些顫微。
“母後如何?”穩穩地問,輕輕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卻是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聞風趕來的太醫診斷後,早已戰戰兢兢地俯跪在地,冷汗涔涔,卻一個不敢發話。
看他們這般,司空穆寒高大的身軀一震,蹲在莊後前,抱起她軟軟的身子,僵直著身子看著懷裏已經不能呼吸的人。
身邊的空氣頓時降到了冰點。
連站在離司空穆寒最遠的肌雪,也感覺到了他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