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都是醫術造詣極高的人,卻都在德妃身邊服侍,德妃好福氣!”太後笑道。
“的確是肌雪的福氣,卻不是這兩人的福氣。”肌雪話裏有話,一個因她遭人毒手,一個因她成為階下囚,無意和毒岩都因她不幸。
莊太後聽她這麼說,笑顏微微頓了頓,又複微笑:“這世上的福氣不是誰想享就能享的,那些無福想福的、有福沒命享的全天下滿地皆是,倒是有些人特別些,有福有命偏不願享……”莊太後停頓下,“可見你那太醫定是那無福之人了,既是無福之人,德妃又何必上心他們的事呢?”
無福之人?是笑她有福有命不會享麼?
的確,在眾人看來,一個亡國公主沒有殉國,卻成為另一大國君主的愛妃,這樣幾世修來的福氣,恐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可偏偏她沒有沉默在後宮,和眾多女人鬥來鬥去,隻為搶一個不知道會屬於自己多少夜的“丈夫”。但她不屑於這樣做。
不管皇帝如何寵愛,她還是堅持著她的原則,維護著她想維護的人,甚至……不惜隔斷皇帝的寵愛。
盡管她愛他。可……
愛情並不能解決所有的是非,尤其是他們之間,不僅隔著國恨家仇,還隔著對雙方猜度的心。
這樣的她,在別人看來,的確是有福有命卻不會享受的吧?
“肌雪不知無意他有福還是無福,卻知道他是個冤屈之人。風華正茂,醫術甚精,被人所害,英年早逝,屍首不存……這也罷了,可恨的是凶手至今逍遙法外!如此看來,的確如太後所說,是無福之人。”說完,肌雪似有若無地看了莊後一眼。
莊後聽了也不對號入座,隻是對看肌雪,道:“本宮略略聽聞他的事,的確是有些蹊蹺。不過皇上聖明,必定能夠查清事實,還原真相。”
肌雪不應,反問道:“太後覺得哪裏蹊蹺?”
莊後微微一笑,“後宮本無秘密,本宮不問,也自然有人跟本宮說這事。好歹皇上知道前後,如今還查不出結果來,本宮隻不過道聽途說而已,更不可能知道前因後果。什麼蹊蹺不蹊蹺,可怕不可怕的,不過是後宮的流言蜚語,略略耳聞了些。”三兩句,便把‘蹊蹺’定為流言蜚語,仿佛這個詞不是她開始提起。
好一招順風拂塵。
“無風不起浪,這事確實蹊蹺。”肌雪顯然不打算把這個話題輕易結束,“且不說最後中毒之事,中毒前,便有人屢次想加害他們,不過都失敗了。”
莊後端起茶杯仔細聽著,眸子清冷,看不出有何情緒。喝了口茶,才道:“這事本宮聽說皇上都已經查清了,是朝中的老論派人做的,皇上也已經懲的懲,罰的罰了。”
隻能說這事情莊後做得漂亮,借刀殺人,手不染血。
這樣見不得光的暗殺,本就是成事是她,敗事別人,不管結局如何,她依舊是高高在上清清白白尊貴的太後,絲毫與她沒有半分關係。倒黴的是,衷心為她的老論派,為她扛下了所有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