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在旁邊聽著劉偉泰的話,也忍不住往旁邊瞟了一眼他。這個人,往日裏平平庸庸的,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反而被眾人笑話,說年紀輕輕白頭,是未老先衰。而他也是一笑置之。如今看來,這滿頭白發,也是有原因的。能夠這樣直接地猜出司空穆寒的想法,要在背後下多少功夫才行?
一個禦史身份,和皇帝接觸的時間本就不多,隻是天天上朝和聽著宮廷流言蜚語朝堂爭吵不休,他便能夠推測出司空穆寒的意思,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而更為難得的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不惜冒著冒犯天顏的危險,坦言進諫,直接指出皇帝決策的失誤。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北菿果然還是人才濟濟!
司空穆寒聽完劉偉泰的話,沉默了良久,抬起頭道:“愛卿說得對!隻是君無戲言,朕令已下,如何有反悔的道理?”說這話的時候,直直地看著劉偉泰,看他如何回應。
劉偉泰躬身再次行禮:“皇上接到別人的上奏,說中宣舊臣結黨營私意圖不軌,交予禦史查辦。而事實如何,這奏折是否有誣陷之嫌,而中宣舊臣是否意圖不軌,禦史查過之後,一切便真相大白。”言下之意是,既然抓都抓了,就讓禦史過過場麵審查一番。而審查結果,便是上奏隻是誣陷,實無此事。借此緣由,便可放了他們。
如此,既把他們給放出來,又解決了聖意反複的責難。
解決地非常漂亮,完美!
司空穆寒幾乎可以肯定,但劉偉泰知道他把中宣舊臣打入大牢的時候,便想到了此舉的不當。而在短時間,又做出麵聖直言上諫的決定,同時也替皇帝想到為難之處並思考了解決辦法,做得滴水不漏!
“就按愛卿的建議做吧!看來愛卿久在朝堂,平日裏少言寡語,處事平常,是想隱己鋒芒。那……為何今日卻突然在朕麵前表現出你的才能?”司空穆寒雖然是接受了劉偉泰的建議,語氣卻無一絲輕鬆,緊緊地逼著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才”。
他的才能,司空穆寒的確欣賞。可往日裏需要人才的時候,眾人紛紛獻出才能,他卻隱藏著。如今勝利之時,論功行賞已經結束,他才出來表現出自己的才能,實在出現的時間不對。
尤其是偏偏在處理中宣舊臣的時候出現。
當初周勁被肌雪幾封信氣得吐血身亡的時候,他就看過那信。處處是針對周勁的性格弱點寫的。而能夠了解周勁的人,是北菿自己人,決不可能是遠在中宣皇宮的歐陽肌雪!所以,他一度懷疑過北菿內部有肌雪“金麒麟”的人。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放縱蘭妃去調查那些宮女太監,果然查到了幾個間者。可惜那幾個宮女,對外臣接觸甚少,不可能了解周勁的性格。
所以,間者定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