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們……”莫邪還沒有說完,便看肌雪的臉色不對。
略略低著頭,絕美的臉上,疏離冷淡,墨眼暗沉,呼吸微促。對他們剛才的話語聞而不聽,隻是靜靜地看著宮燈下那一地的落菊沉默不語。
這樣地沉默,以及越發蒼白的臉色,讓莫邪心裏暗暗吃了一驚。
看來司空穆寒此舉,徹底傷了公主的心!
不知道肌雪的考慮,眾人也跟著她的沉默一時不語。
冷風又起,簌簌地灌入肌雪原本就不厚實的衣領中,涼了她一身。打了個冷顫,肌雪扶著念嬌的手,緩步回了殿內,留莫邪仗劍在外。
進了殿內也不讓點燈,隻是端坐在她常臥躺著的貴妃榻上,睜著一雙大眼在黑暗中黑白分明。
念嬌看不過去,想說什麼安慰著,尋思著怎麼說,剛想開口,卻聽著肌雪突來的一聲問,嚇了一跳。
“今天他翻了誰的牌子?”
念嬌一時愣了,不知肌雪問的他是誰?但聽到那個“翻牌”,就知道是說皇上召喚嬪妃侍寢之事,便道:“今日翻的是一個新封的常在。她也是前幾日才有幸得見皇上,不想一見便讓皇上今夜點了她,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是去她閣中還是召她去瓊華殿?”瓊華殿是皇帝的寢宮,召喚妃子前去服侍的地方。隻是肌雪從未去過,每次司空穆寒都是親自到達她的殿閣臨幸她。一般的侍寢,都是要召去瓊華殿的。可見,司空穆寒曾經是多麼寵愛她!
曾經!
念嬌看了看黑暗中不知喜怒的肌雪,咬了咬唇,猶豫了會,道:“聽說是去她閣中。”
“哦?”肌雪這個哦拖了很長的聲音,顯然是詫異。隻是一個小小的常在,卻讓司空穆寒親自去她閣中臨幸她,是在宣告他對她的寵愛至極?
“娘娘不必傷心,皇上隻是一時興起,才點的那個女人。他心底最喜歡的,還是娘娘您!”念嬌安慰著。
“你別安慰我了。他是不是一時興起我還不知道?翻了她的牌還親自到她閣中,說是一時興起那他往日來我這邊也是偶爾為之了!”
“娘娘!”念嬌從未見肌雪生如此大的氣。她跟皇上昨天究竟鬧什麼矛盾了,以至於皇上作出如今這般行為來?娘娘輕易不生氣之人,如今看到皇上用一個常在來羞辱娘娘,生這麼大的氣,念嬌倒是非常理解肌雪。
“念嬌,你去辦件事。”肌雪沉默良久後突然開口。
“……娘娘要讓奴婢辦什麼事?”念嬌回得有些心虛……娘娘不會是一時妒忌心起,讓她去設計那個常在吧?呃……她不會啊!
黑暗中的肌雪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狂風頓時呼嘯而入,勾起她的衣衫飛舞著。全身涼透的她被冷風一吹,稍稍冷靜了些,這才回頭對念嬌道:“去皇上那裏等著,等他……出來了,隻說‘玉璽’二字便可。”
“玉璽?”念嬌似懂非懂,“見到皇上,就隻說這兩個字,皇上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