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雪的回答,答了等於沒答。但效果卻非常明顯,毒岩聽後馬上皺起眉頭:“我是否把這話理解為她的處境不好,但是在公主手裏,就還不算壞?”
“你可以這樣理解。”肌雪點點頭。
“那玉璽不在我的手裏。”毒岩想了很久,終於道,“所以我沒有辦法和公主做這個交易。”
下的魚餌終於引來了魚兒,肌雪此刻仿佛是那個釣魚者,已經看到浮標在動搖。
“看來我是尋錯人了。”肌雪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了。”
拂袖剛要起身,卻聽毒岩一聲“且慢”,頓住了身子。肌雪依舊整理著腰間的環佩,雖然想聽聽他留下他們要說什麼,卻不動聲色,臉上無波。
“若是司空穆寒的性格,會……會如何處置蘭兒?”又是一個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說呢?”肌雪轉過頭,不看毒岩,反而看著忘兒。她呆呆地站在那裏,緊緊握著空著的茶盤,抿著嘴唇一字不語。
這些日子,和毒岩相處,她幾乎都忘卻了她還有那麼一個情敵的存在。那個一直占據在毒岩心裏,拔不掉的刺。
毒岩看著肌雪清澈的眼神,頓時黯淡了眸子,“……玉璽確實不在我手裏。”
“我知道。”
肌雪聽著也不急,因為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在北菿攻打東尤的時候,離太子派毒岩一直守著自己,中途未曾離開,自然不會在毒岩手中。而玉璽原本在東尤皇城,不可能由人偷偷送至毒岩處,增加丟失玉璽的可能。
“可你知道它如今在何處不是?”直視毒岩,肌雪問得極其自信。
毒岩躲開她的視線,看著剛才被他仍在地上的水半夏,“你能保護她的周全?”
“不管我能還是不能,如今,能幫她的隻有我。”肌雪語氣堅定,“你可以選擇信我,或者不信。”
毒岩聽她這麼說,張口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看了眼忘兒,他歎口氣:“就如公主所說,我隻能選擇信你。若是能讓她遠離這些是非太難,就請……請保全她的性命吧!”
毒岩起身走到忘兒身邊,看著不敢看他的忘兒,拉過她的手,回頭看著肌雪:“如今我已有了忘兒,就不想太多其他人的事情。隻是在情理上,仍是希望公主能夠盡力保全。雖然是過往之事,畢竟對她執念過一場,不希望她有什麼事情。”
忘兒聽他這樣說,心知毒岩這是徹底放下了蘭主子,不禁雙眸泛著水光,哽咽不能語。
毒岩看開了這麼多年的癡戀,學會了珍惜眼前人,肌雪很是欣賞。
愛情總是讓人迷失心智,朝朝暮暮,尋尋覓覓,卻不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有時候,人們心心念念追尋的,努力的,奮鬥的,以為是最終想要的。可一旦得到了,再回頭想想,手裏的,是真的想要的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
但不管如何,眾人都不會就此停下腳步,總是又在接下來的時間,追求另一個執念。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不要,該不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