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肌雪低低吟著文天祥的正氣歌,“浩然這字不錯!”
“天地正氣……與人曰浩然……”司空穆寒吟著這些他未嚐聽過,卻非常有道理的言辭,讚歎道,“愛妃的見識才情果真是無人能比。既是這般,浩然的名,便由你來取,如何?”
肌雪一驚,忙退卻道:“這如何使得?”
畢竟是日後的帝王,事關日後的稱謂,怎麼能由她來取?何況她也從來沒有給誰取過名字。
總覺得這是要跟隨一個人一輩子的東西,這麼重要,她可擔待不起。
“如何使不得?”司空穆寒笑道,“莫說你的才識,就是單單你紫宸星的身份,取的名字,可比朕取得有意義多了,不是?”
的確,有著一統定康寓言的紫宸星,若是親自向天下昭告,某個孩子的名字。無疑就是向天下人確定了這個孩子,神受君權的地位……
肌雪看了眼司空穆寒,想看看他這個主意是剛才才想到的,還是臨時興起。
隻是他那一雙鷹眼似笑非笑地帶著期待看著自己,倒像是臨時興起的。而眾位宮人也都齊刷刷看著自己,卻知道自己推脫不了,低頭沉思著取個什麼名好……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係命,道義為之根。小皇子算起來,也是未來皇室乃至整個定康的根基,不如就取‘道義’如何?”
“道義……”司空穆寒吟著,“不錯。有道,守義,乃帝王之根。就道義吧!”
見司空穆寒立即同意了自己一時興起取的名,肌雪有些不放心,“要不多想幾個再選選?”
“不必了!”司空穆寒大手一揮,“多了就更難取了,何況這個名字就挺好。”
說著,讓隨身文筆按他的意思,著手擬旨向天下昭告第一皇子的名字。
“那麼,以後我們就喚他義兒吧。”肌雪走到孩子身邊,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我們的義兒有名字咯,義兒……”
小手緊緊地握著肌雪的食指,一個勁地笑著,好似知道自己有名字也很開心。“你看你看,他笑了!”肌雪見他笑了,高興地和司空穆寒分享著。
陽光裏的她,回眸泫然一笑,那彎彎的眉毛,甜甜的笑容,瞬間奪去了司空穆寒的呼吸。隻是這一笑,並不是因他,他的心中不是滋味。
“奶娘,把孩子抱回殿內吧,曬太久太陽對他也不好。”言辭倒是句句在理,但他一說出口,幾乎是命令式的語氣。
奶娘宮女們不知道他為何又情緒變了,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便都跪安退下。
“你怎麼了?”肌雪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有氣,“還在為朝堂上的事情生氣?”
“那小子除了吃喝拉撒哭哭鬧鬧,什麼都還不懂,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司空穆寒揮下眾人,端起茶,悶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