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老太婆一個,也不在意那些什麼禮法家規。隻是你們這些後輩們,多少還是要遵守宮裏的規矩。不然,設置了這些條條框框也沒有意義了,德妃你說是不是?”莊太後指了指腿,很快就有一個宮女上前替她揉推著。
這句話明是問肌雪是不是,卻暗指讓肌雪還是要遵守宮廷禮儀。
肌雪歉意道:“太後說的是。隻是肌雪初來乍到,對北菿的禮儀不甚熟悉,有怠慢之處,還清各位……原諒。”
本來她想說各位姐妹老少的,後來想了想,什麼姐妹的,幹脆不說也罷。
“這話也是實在話。”蘭妃這時替肌雪開了口,“畢竟妹妹剛進宮,又趕上皇後娘娘產子不得空,沒時間替妹妹思慮安排個周全,妹妹不熟悉北菿上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莊太後一聽,也覺得在理,便對蘭妃道:“既然如此,就安排個人教教德妃罷。”說罷想了想,“皇後如今身上不爽,宮裏的事情也操不了這麼多心。蘭妃,你瞧瞧誰合適些?”
這是要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麼?
肌雪撩撩青絲,平順著的眼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不說不必,也未讚同。
蘭妃聽太後這樣吩咐,轉了轉眼眸,道:“說到宮廷禮儀,臣妾身邊倒是有個大丫頭,倒也乖巧懂事,知些進退之道。”
想到什麼,她又道:“娘娘可記得上次替您打理那株‘慰情殤’的大丫頭,就是她。”
莊太後沉眉想了想,“似乎是有這回事。想來那麼難理的花草,她都可以打理好,也是個心細之人。就她吧!”
“既然太後說了,臣妾這便讓那丫頭過來。”說著,蘭妃朝身邊服侍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便去喚那丫頭去了。
“太後放心,這丫頭是聰明伶俐之人,定能讓德妃妹妹滿意。”蘭妃摒去莊太後的擔憂。
“你辦事,本宮幾時不放心過?隻是德妃剛剛小產過,身子概是沒有康複,身邊還是需要謹慎懂事的丫頭嬤嬤服侍才好。”
說完,轉過頭對肌雪道,“本宮瞧著你身邊那個丫頭,不是小的便是老的,如何能夠盡心?”
“是啊,是啊!”雲妃馬上接下太後的話,“瞧瞧那丫頭,剛才連妹妹去哪裏都不知道,怎麼服侍人?”
雲妃犀利的眼瞥了一眼念嬌,然後笑著對肌雪道:“姐姐我一看妹妹,就知道妹妹是個心慈麵善的主兒。可這丫頭太監,對他們可用不得半點善心。妹妹對他們客氣,一不小心,他們就欺負到妹妹頭上去了。對於下人,妹妹可千萬別縱容才好。”
“是啊,妹妹。”蘭妃也走過來,道,“瞧這丫頭稚眉嫩眼,不想就已經學會偷懶欺負主子,真是豈有此理!”
肌雪沒有聽她們說什麼,瞧了眼跪在旁邊的念嬌,一直委屈地跪在旁邊,想哭不敢哭的模樣。
看她雙手垂在跪著的雙膝旁,底下是堅硬的木地板,疼得直哆嗦。那浮腫的雙頰,赫然可見的指印,不知有多少,眼神頓時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