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是真的以積極的態度去介入世事,而不像上次一般,隻是蘇醒著,卻像安排著後事一樣做著善後工作。把眾位臣子屬下安排得妥妥貼貼,自己卻像是一個與之無關的人,把一切撇的幹幹淨淨。
她開始關注他的處境,尤其是關注東尤的動向,都在說明她終於全麵地去思考,思考她以前的漏洞,以及如何麵對未來。
這是他一直以來,最樂於看到的事情。他的事業,他迫切地希望的同時,也需要她的並肩作戰。
以前,他總是以為,奪取天下是他的至高追求。現在,他不這麼想。不知為何,隻有身邊站著她,才覺得天地浩大。
所以,他要的,是和她一起俯視定康的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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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肌雪才醒來梳洗不多時,便見念嬌匆匆忙忙從外頭進來,用帕子使勁扇著,喝了幾口水才結結巴巴地說:“聽宮人們說太後娘娘要下榻碧落宮,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是。也沒有太監來正式通知。可不管如何,娘娘我們得準備準備!”說完,轉了個圈想去幹什麼,又轉回來,大眼盯著她,“可奴婢沒有接過太後的駕,要怎麼做?”
肌雪端起茶杯看著茶水,單純的綠茶香味撲鼻而來,淡淡地卷起輕煙,嫋娜氤氳。烏黑的眼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娘娘!”念嬌看她又在發呆,心裏不禁急上心頭,“這要是禮數不對,不知道又要怎麼責難娘娘。所以,我們至起碼要做到讓人無話可說啊。這後宮可複雜著呢!”
噗哧一笑,惹得杯中綠水蕩漾,“你說說,這後宮怎麼複雜著呢?”
“這……”念嬌這這那那很久,才道,“很多宮裏的老人都這麼說,肯定是對的。”雖然說不出所以然來,但老人的話總是沒錯。
肌雪淡笑,這丫頭這麼小,也才進宮不多時,就已經學著那些老者的滄桑語調,這麼驚驚吒吒。後宮,你說它複雜又怎麼能不複雜呢?到處是爾虞我詐。可到底掙的,不過是寵榮權勢而已。
而她要的,不是這些。
“宮裏的老人是過來人,說得也未嚐不對。隻是來者若善,即便我不用規矩而用真心來接待,她也不會嫌棄。若來者不善……”肌雪頓了頓,看著念嬌,“我又何必大費周章準備呢?即便是準備得再好,也必然會被挑出毛病來,不是?”
雞蛋裏挑骨頭的事情,這世上又何止一兩件呢?
想了很久肌雪的話,念嬌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問,“就是什麼意思呢?”
肌雪無奈地翻了翻眼,“平日裏你該幹嘛就幹嘛去。”
念嬌點點頭,往門外走幾步,依舊不放心地回頭道:“真的不準備準備?”
回答她的是懶得搭理她,隻顧自己淡笑品茶的肌雪。無奈地搖搖頭,念嬌隻好出去院子裏收拾收拾花草。
見念嬌出去,肌雪才隱去了笑,把玩著依舊裝著半盞茶的瓷杯。
太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