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蘭妃聽到天意二字非常不屑,“我從來不信什麼預言傳說,所以也不忌憚你的身份。既然你已經抓到我,我也無話可說。”即便你真的是預言裏的紫宸星,對她來說都是虛的。她所信仰的人,從來都隻是他而已!
除了他,即便是神明,或者是魔怪,她都不屑一顧!
“既然蘭妃娘娘如此識時務,就快快道來,‘凰花烙’的主人是誰?”無意把劍抵在她的脖子上,語氣中沒有任何起伏。
蘭妃顯然對於無意的提問有些驚訝,不過僅僅是挑了挑鳳眉,便柔媚道:“你們既然能夠抓到我,又怎會不知它的主人?”
蘭妃心底其實並沒有底。對於歐陽肌雪的能力,她有聽聞。但是,歐陽肌雪對“凰花烙”了解有多少,她內心裏麵還不清楚。
“說!是不是司空穆寒?!”無意上前一步,迫切地想從蘭妃口中答出“是”。
蘭妃看無意這樣焦躁的心情,漸漸把提起的心放下。看來,他們對凰花烙除了自己這條線索以外,還是一無所知的。很好……
勾起一抹笑,她絲毫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劍,“歐陽肌雪,聽說你天資秉異,不成想今日一見,卻是名實其副。你竟然在懷疑皇上麼?”
“你隻需說,是,或者不是。”肌雪不知道為何,生怕她說他不是。這蘭妃,任誰都知道是愛戀司空穆寒到極點的。流年給的資料裏提到,為了爭寵,她蘭妃千裏迢迢拋棄宮裏錦衣玉食去西繪找司空穆寒。為的,是不讓司空穆寒有機會接觸西繪的女人,並且獨占皇帝一人。
她愛他如斯,必定也不願意毀掉司空穆寒所建立的一切。包括凰花烙!所以,蘭妃,她若回答不是,那麼……便是反麵證實,司空穆寒便是凰花烙的主人,便是殺害自己母後的凶手!
何止啊,他……還是殺害父皇,錦澤的間接殺手!
掩下目光,肌雪突然不想聽蘭妃的回答。
她轉過身,看著那懸掛在天的諾大圓月。吳剛依舊在月亮上砍樹,曆經千百年,嫦娥你是否如我一般寂寞孤身一人?
縱然思緒縹緲,她還是聽到了後麵蘭妃那堅定的聲音,“不是皇上。”
夜空中,一顆閃亮的星星驟然隕落,一如肌雪的心。
“不是司空穆寒?”無意有些意外,“不是他,那麼是誰?”
蘭妃笑笑,“有本事你殺了我,我會在陰間告訴你!”為了他,她即便是死了,也會保守住這個秘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無意最反感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狐媚嬌豔,內心卻如蛇蠍一般。不,應該說比蛇蠍更是歹毒!
“你殺啊!”若是殺了她也好,死了便一了百了。為了他,她李若蘭已經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年華,犧牲盡了所能犧牲的一切。可他……
“別以為我不敢,我……”就在無意動手的刹那,隻聽肌雪淡淡一聲“放了她罷”。
“公主!”無意不置信,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肌雪轉過身,看著蘭妃的墨眼裏多了幾分佩服,“蘭妃娘娘,改日換了亮麗點的裙裳來,你我好好賞月如何?”
李若蘭看著歐陽肌雪,那墨眼裏無法掩飾的傷痛,以及……絕望,她鬆了口氣。還好,她相信了。
“我會的。”李若蘭神色有些複雜,“隻是……恐怕到時的你,已經沒有了賞月的心情。”這句話說得語重心長,可聽在肌雪的心裏,卻是如旱土遇到甘霖。
是啊,自遇到司空穆寒以後,她又何曾有心思去賞月看花呢?
隻是她不知道,她今晚放了蘭妃,究竟是犯了錯還是應了劫……多年以後每當她回過頭回味這晚的事,仍然覺得自己是如此地輕率。
也許,她該重溫紅樓夢。如此,才會明白,什麼是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