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了她。”肌雪淡淡地道,語氣裏卻有不容他放肆的堅決。“我們絕不可以先惹事端。這個丫頭,不過十三四歲,心思還不到那個地步。”何況她剛才就是被無意的話所感動而流淚的,如此重情之人,必定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無意聽她這樣說,想想也是有理,卻也不鬆口他的手,用迷人魅惑的桃花眼緊緊鎖住念嬌的眼,用柔膩的聲音緩緩單調道:“來,跟著我說: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沒有看見。”
隻見念嬌緩緩機械地跟他道:“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沒有看見。”
“很好,現在閉上眼睛睡一覺。”無意輕輕地吩咐著,看著念嬌的瞳孔越來越渙散,眼皮越發沉重下沉,直至閉上眼睛,才放開她。
肌雪看著念嬌僵直著身體,“如此,站著也能睡麼?”
“且不必理她。”無意確定她已經睡著,便拉起肌雪往另一處走去。
“這是要去哪裏?”肌雪有些納悶。昨天問他有沒有線索,才一別幾個時辰,如今像是找到什麼驚天秘密竟然一早便過來找自己。
“公主你看這裏。”直到上了渺思閣的最高層樓,無意指著上麵隻有一間內室的小小閣樓興奮道:“我昨夜用輕功飛離這渺思閣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了這個東西。”
肌雪順著他的指尖,看著那漆黑的內室木門,除了上了一個大鎖,並未有任何可疑的東西。
“公主,你且上前來細細觀看。”無意迫不及待地拉她的手沿著模糊不清的幾個印記臨摹著。
“這……”肌雪詫異這形狀,“凰花烙!”盡管比刻印在人體身上的凰花大了許多倍,她卻清楚這刻印的所有脈絡,沒錯,是它!
隻是她這樣仔細瞧也未能清楚瞧見的暗紅色印記,在黑暗中無意又是如何找到的?
“昨夜,我從正門離開後又飛回這裏,本想看看她們會不會再欺負你,不想她們也都已經離開,而公主似乎又在想事情。我便轉身想走。不想看到月光下這明顯的凰花烙!”
“你是說,這個東西在月光下是完整的可清晰看清的?”所以在如今在白天,這東西根本就看不清楚。
“是的。”無意點點頭,“昨夜我看了,這個印記非常完好,而且上麵用的漆是最上等的朱漆!”
“你是說……”最上等的朱漆,就隻有皇家才有資格使用,而今又出現在皇家宮殿,想必這凰花烙必定是北箌宮中所有!那麼,果真是北箌派人殺害的母後麼?!
“公主不必再懷疑了!是北箌無疑!”也隻有北箌,向來對其它三國虎視眈眈。也隻有北箌,才會擁有這樣的冷血的組織!
肌雪伸手再撫上那幾乎不可見的凰花,鮮豔嬌柔,如血色凝絕……墨色沉澱了幾分,又複黯淡,轉之清明,“無意。”
“是。”許久不見公主這樣,柔淡卻有堅強如鋼,仿佛暴風雨過後的綠草,滑下了雨珠,正昂頭迎接著彩虹一般。
“我這邊太多眼線,一舉一動在他們掌握中,你待在我身邊更容易束縛手腳。去太醫院,施展身為金麒麟的才華!”剩下她一人,來吸引他們所有的視線吧!
“謹遵玉旨!”無意行禮,“公主,若有事,請打開這象牙扇,無意便會盡快趕到!”這把象牙扇,扇動之時,便會發出細微清脆的和聲,他所飼養的牙從能從千裏之外感應到這種聲音。隻要牙蟲有異,他便知道她在召喚自己。
接過這有些重的扇子,摸著它冷感十足的扇骨,肌雪淡淡回道:“嗯。去吧!”
無意離開前朝念嬌打了一個響指,在她未清醒之際飛身離去。而肌雪站立在這高樓,手撫著象牙扇,淡笑依然。
扇子。
果真是一個切合她如今想法之物啊!
“真是一把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