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雪努力地朝太陽的方向眨眨眼睛,想讓它蒸發掉眼裏的濕意。“你們這樣釣魚,如何維持生計?想必你們家中也是有老有小的,還是正經釣魚地好。”抹去了眼角的晶瑩,她話中有話,“如今這亂世,且不說中宣剛亡,再來鐵騎還是要南下的。所謂一將成,萬骨枯,還不如一竿風月來得自在。”
“若是心無旁騖,一竿風月又如何?隻是心有所係,即便是手握釣竿,卻無心上釣。”莫邪無奈地歎氣,公主為何這般看得開?就這麼去北箌,將來……“隻恨此生不是魚,海闊憑魚躍!”隻恨不能陪伴在公主左右,要是如魚一般自由自在,何必在乎太多,隻身前往北箌陪伴就是。
“既知為人不是魚,便知人世多變數。今朝為別離,怎知明日不相逢?”總有一日,會相逢的。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他不知道,要過多少個明日,才能等來她所謂再相見的日子。
歎口氣,肌雪看著莫邪負氣的綠眸,“這麼遙遠的明日,這麼遙遠的未來,怕是垂釣人等不住。”扯了一抹笑,“所以,何必等呢?魚雖然自由自在,也僅限在水裏。人也可以如魚,有機會一定要好生自由自在活著,這才是根本。”
可……兩個男人同時看向肌雪,欲言又止。沒有了她,他們還能自由自在活著麼?
“就如我,雖然年紀輕輕,除了以前身邊的幾個人,還有尚未出生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好眷戀的。隻要分別兩地的人在各自地方過得好,不必讓人牽掛,即便是不能相見,也是幸福的。不是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麼?”
“……天涯若比鄰,說得好。”雖然這樣讚歎著,綠眸裏卻難掩不忍,“隻是天涯路遠,前途難測……”
肌雪淡笑,“誰的前途又是可測的呢?如今,何妨隨遇而安?”隻要你們沒事,好好把錦澤撫養長大,她就放心了。
三人對看著,一時無話。卻遠遠聽見無意在遠處呼喚她,看樣子是上船的時間到了。
三人同時怔住,心中有千言萬語,卻無語凝噎。“看來,我……要離開了。”怕自己再看他們會突然改變主意跟他們離去,肌雪趕緊轉過身,背對著他們,忍著鼻間酸澀喉中重鉛,“保重!”
“等等!”仗劍終於出了聲。這麼多人中,就他和莫離無憂陪伴在她的身邊最長時間,所以這場離別,他最不願意!
——————————
小憶接到通知,要接受四天封閉式訓練,所以後天開始的更新可能不能保證,對不起親。今天我努力,不知幾更……